“谁干的?”
张长弓惊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烧云半边脸布满刀疤,嘴唇发白,眼角裂痕里渗着血迹,头软绵绵歪向一旁,乱蓬蓬的胡子沾满尘土。看见张长弓,他瞳孔收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脖子上血洞不断涌出鲜血,只来得及把火凤凰的手交给张长弓就咽气了。
火凤凰伤心病倒,睡在床上,一应后事全凭张长弓做主处理。丧事结束后,张长弓把火凤凰搂在怀里,软语温存,恳求她随自己到扬州生活。
火凤凰流泪摇头:“我爹活着时,我就喜欢东走西荡,时常数月不归家。我自由自在惯了,你让我去侍候你爹,做一个温顺的儿媳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做不到。何况我喜欢漂亮男人,你在我身边还好,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怕自己守不住。到时,你定会怪我坏了你家名声,跟我反目成仇。不如保持现在的关系,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张长弓叹气:“你爹白死了!”
两人陷入难堪沉默中。
韩雪儿从长安来,停留敦煌期间,已被火凤凰盯上。为了这头肥羊,一伙人做了周密安排,只等车队进入沙漠腹地,就要大开杀戒。
这日,火凤凰如常坐在客栈窗口监视韩雪儿动向。房门开了,一个青年男子蜇进房间。
火凤凰冷眼看着那张净白无须、英俊的脸庞,怒容满面说:“你为何擅闯我的房间?”
“单想和你说几句话……美丽的小姐。”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锦袍,虎背熊腰,身子如金刚般,玩世不恭的笑容有几分似张长弓。
火凤凰有些失神,张长弓摔断腿回扬州养伤,二人不见面快一年,她想他想得快发疯。她站起身来,绕着那人打转,问:“你干什么的?”
“与你一样,是个盗贼。”
“无赖!给我滚出去!”
“且慢,美丽的小姐。”那人眯眼冷笑一声:“你的行动瞒不过我!我从长安跟踪韩家车队到敦煌,正准备在沙漠宰了这头大肥羊。都是同道中人,你来瞒我?难道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行径不成?”
火凤凰突然挥拳打向男人胸口,被他灵巧旋身躲过。女人指尖擦过男人喉结时顺势划出三道血线,男人则用肘部猛击她肋下,逼退半步。房间内的空气因剧烈动作而震颤,火凤凰借力踹向对方膝弯,却被男人擒拿手钳住脚踝反向拧摔。两人倒在床上,光影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像两柄交缠的利刃。
缠绵过后,火凤凰心满意足,同意她的新情人带着十七个弟兄入伙。火凤凰设下埋伏,率领众人埋伏在沙丘后,远远看见韩家车队在沙漠逶迤前行,正欲展开行动时,新情人却突然把她压在身下,捂着她的嘴,附耳低语:“想活命,别惹怒大魔头。”
只见一个瘦弱少年骑马疾驰而来,倏忽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衣黑靴,头戴黑帽,黑色面纱笼罩全身。少年个子矮小,声音洪亮:“尔等听着,韩小姐最近心情不好,你们不要惹她生气。都给我滚开,再不许打韩家车队的主意!”
盗首火烧云大怒,骂道:“小子,你太狂了!吃爷爷一刀!”挥舞陌刀劈向少年。他当年乃是韩擒虎帐下陌刀队骨干,因追随白时雨造反,兵败后隐入天山为盗。十五年来,纵横大漠没有敌手。
陌刀带着破空尖啸斜斜劈向少年,眼看已架在少年颈侧,刀背上的血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刃口离颈动脉不过三寸。少年双手在马背上一按,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凌空飞起,在空中侧身拧腰,右手五指成爪扣向对方腕脉。
火烧云冷笑声中陌刀横扫,少年双足精准点在刀面凹槽处,借力凌空后翻。陌刀去势被卸,少年顺势借力跃起,在刀光中翩若惊鸿,指尖接连点中对方檀中、曲池两穴。
火烧云面露骇异神情,动作稍滞,少年已欺身近前,右肘重重撞在其肋下,足尖勾起沙粒,趁对方视线受阻,陌刀脱手飞起之际,少年腕间发力,双掌如蝴蝶穿花,闪电般击中火烧云头部。同时两个手指并拢往脖上一戳,戳穿一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
“二指禅!”火烧云惊呼,捂着脖子,大惊失色,扑通跪地求饶。
“哼,算你识相,还认得二指禅神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少年冷冷说,飞身上马,傲然挺立,如黑无常般可怕。
火凤凰把头埋进张长弓怀里,眼泪滴在他赤裸的胸膛,后悔莫及说:“是我引狼入室。新加入的那十八个人原是少年手下,跟我们同吃同住几日,把我们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少年武功神鬼莫测,那十八个人也都彪悍绝伦。他们把巢穴里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扬长而去。我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他……他临走时,把自己那份扔给了我,我才勉强留下少量财产。可我爹却受伤严重,只因不放心我,终于拖到见过你后才死去。”
张长弓轻轻抚摸她光滑的背脊,说:“你该庆幸跟他发生了关系,否则你不会活到现在。唉,我真担心你钳制不了你爹留下的这帮悍匪,早晚会被反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