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法蒂玛将青铜钥匙扔在研磨台上:"申时前回来,今日有沙暴。"
穿过市集时,卖椰枣的小贩正和巡城卫兵争吵。
何芷烟借着人群遮掩闪进香料铺,铜镜里映出后方两个跟踪者晃动的袍角——正是昨日艾哈迈德身边的弯刀壮汉。
她故意在肉桂与藏红花货架间穿梭,突然掀翻整筐胡椒,趁着呛人的金雾弥漫,从后窗翻进了抄经人的作坊。
羊皮纸的气息混着松节油味道扑面而来。
蓄着山羊胡的老抄经人吓得打翻墨瓶,何芷烟将两枚银币按在染黑的莎草纸上:"劳驾辨认笔迹。"
残页上的蝌蚪文在阳光下泛起诡异的青灰色,老抄经人的鹰鼻几乎贴到纸面:"这是用圣书体打的底,又被平民体覆盖过。"他枯瘦的手指在某个反复涂抹的字符上颤抖,"看这收笔的鼠尾纹,是专门给总督府写公文的赛义德......"
市集喧哗声突然逼近,何芷烟卷起残页从侧门退出,却撞进带着沉香味的热风里。
艾哈迈德的金牙在阴影里闪光,四个壮汉封住所有去路:"小姐偷我房契?"
"老爷说笑了。"她后退半步,靴跟碰到晒着羊皮卷的木架,"租客查看旧契约不是常理?"
"常理?"房东突然暴起掀翻木架,漫天飘落的契约里,何芷烟瞥见七种不同颜色的印泥。
壮汉的弯刀擦着她耳际划过,削断一缕发丝钉在门框上。
银链在腕间发出蜂鸣,时空开始扭曲——
腐坏的椰枣从半空坠落,翻倒的木架缓缓立起。
何芷烟在时间回溯的三分钟里疾退,指尖掠过即将飘到眼前的羊皮卷。
当弯刀再次劈来时,她已抱着三张关键契约滚进染缸后的暗巷。
沙尘暴提前来袭,黄雾吞没了追踪者的咒骂。
何芷烟蜷在废弃水渠里,就着漏进砖缝的天光拼凑契约碎片。
七份文书上,房主签名处都隐约透着被刮去的赛义德花押,而违约条款的墨迹竟全带着松节油的刺鼻味。
暮色染红尼罗河时,她将染血的布条缠上掌心。
客栈阁楼的木箱底层,藏着从染坊顺来的靛青颜料与蜂蜡。
当月光第三次爬上青铜风铃,何芷烟对着琉璃灯举起新制的印章,凹陷的荷鲁斯之眼与契约残页上的痕迹完美重合。
楼下的醉汉又开始拍打柜台:"艾哈迈德今天又赶走个叙利亚商人......"
风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音,盖过了未尽的醉话。
何芷烟吹灭油灯,将仿制的总督府公文塞进束腰。
沙暴余威卷着碎石拍打窗棂,像极了那日陶罐巷里金牙碰撞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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