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翻涌如墨,黑风谷的腥气几乎凝成实质。
林九歌袖中短刃微微发烫,这是他修炼《寒铁诀》时与兵器产生的灵犀——每当危险逼近,短刃便会传递警兆。
此刻那震颤顺着掌心直窜心口,比孙烈方才的警告更令人心悸。
"陈兄,迷阵能撑多久?"他侧头看向正在地上刻画符纹的青衫男子。
陈风额角渗着细汗,指尖沾着朱砂在石面画出九曲回肠的纹路,听见问话头也不抬:"黑风谷地气混乱,我只能借山势布个'困龙局',最多挡那畜牲半柱香。"
柳如烟将最后一枚淬毒银针收入玉筒,素手按在腰间药囊上:"我调配了蚀骨散和麻痹粉,等它靠近就用透骨钉射眼鼻——那畜生浑身黑鳞,软腭和耳后是毒能渗进去的地方。"她话音轻软,可提及毒术时眼尾微挑,倒有几分与外表不符的利落。
王霸天突然冷笑一声,手中玄铁剑嗡鸣出鞘:"一群毛头小子玩过家家呢?
真当那兽王是野狗?"他先前一直倚着岩石闭目养神,此刻站起身来,肩宽背厚如座小山,"老子替陆老鬼办过七次秘境任务,这种上古凶兽,得先破它的'气罩'。"说着屈指弹剑,剑鸣如龙吟,"黑鳞是外甲,气罩才是真防御——等会老子用'裂山式'硬劈,你们趁机往伤口里塞东西。"
孙烈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铁砂掌在掌心搓得噼啪响:"甭扯那么多,老子替天行道杀过九只妖物,专挑软肋揍!"他扫过众人,粗声粗气,"都记着,我和王霸天顶在前头,九歌找机会绕后,如烟的毒往血窟窿里招呼,陈小子的阵...给老子把那畜牲往死里困!"
话音未落,山谷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声音像是千万把钢刀在磨盘上刮擦,直刺得众人耳鼓生疼。
林九歌感觉胸腔发闷,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宿主保持距离。
剩余签到次数:3/3】他眯起眼,幼时灭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凶手身上缭绕的黑芒,与此刻谷中翻涌的黑雾,竟有七分相似。
"来了!"陈风低喝一声,手指猛地按在最后一道符纹上。
地面骤然震颤,原本混沌的黑雾突然被扯出几缕,露出一条蜿蜒的通道。
众人顺着那通道望去,只见阴云最浓处,一团黑黢黢的影子正破云而下。
那是怎样的巨兽?
足有十丈高下,浑身覆盖着泛着幽光的鳞片,每一片都有磨盘大小。
头颅似虎非虎,额间生着一根螺旋状黑角,獠牙上还挂着半块不知是野兽还是修士的骸骨。
最骇人的是它的爪尖——每根爪尖都滴着墨绿黑液,所过之处岩石"滋滋"冒白烟,转瞬就被腐蚀出尺许深的坑。
"裂山式!"王霸天暴喝一声,玄铁剑化作匹练冲霄。
他本就修的是刚猛路子,此刻运足十成功力,剑身上竟凝出半透明的山形虚影。
黑风兽王似是察觉危险,前爪在地面一按,整片山谷都跟着晃了三晃。
那山形虚影刚触到兽王身侧,便被一层淡黑色光罩弹得粉碎,王霸天虎口崩裂,玄铁剑"当啷"坠地。
"好个气罩!"孙烈趁机欺身而上,铁砂掌裹着罡风拍向兽王腰腹。
他练了三十年的"铁布衫"在此时显威,即便被兽王尾椎扫中胸口,也只是踉跄两步,掌风却结结实实地拍在黑鳞上——火星四溅中,竟真让他拍出个白印子。
"蚀骨散!"柳如烟早等在侧,玉筒轻抖,三枚透骨钉破空而去。
一枚钉入兽王耳后,一枚擦过软腭,最后一枚正扎在它左眼下方。
黑液混着绿血喷涌而出,兽王痛吼着甩头,那层黑罩竟隐隐有些波动。
林九歌抓住机会,足尖在岩石上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窜向兽王侧后方。
他腰间短刃早已褪去鞘,此刻运转《风灵诀》第三层,刃身裹着青灰色风刃,对着兽王腹下最薄弱的鳞甲缝隙便刺——那里刚被孙烈拍出白印,黑罩的防御明显弱了几分。
"噗!"短刃入肉的触感比想象中更韧,林九歌咬着牙加力,风刃顺着伤口往里钻。
兽王吃痛,甩尾扫来,他旋身避开,却见尾尖扫过的地方,陈风布的迷阵竟被撕开道口子。"陈兄!"他大喊一声,陈风立刻咬破指尖,在符纹上补画血线,迷阵重新扭曲起来,将兽王的行动轨迹搅得混乱。
战斗持续了半炷香,众人身上皆挂了彩。
柳如烟的衣袖被爪风撕了道口子,臂上渗着血;孙烈的铁砂掌全是裂痕,指节肿得像胡萝卜;王霸天重新握住剑,额角的汗把头发黏成绺,玄铁剑上全是缺口。
反倒是林九歌,仗着《风灵诀》的灵动,只在肩头挨了记尾扫,此刻正借着迷阵的掩护,绕到兽王正前方。
"眼睛!"他突然暴喝。
方才战斗中,他注意到兽王每次用前爪防御时,左眼总会微微闭合——那枚透骨钉虽没刺中眼球,却让眼周的鳞片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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