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殿的穹顶彻底裂开时,林九歌正抱着慕容雪滚出碎石坠落的轨迹。
灼热的气浪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他能清晰听见身后柳如烟的惊呼声——那是孙烈的玄铁剑与黑魔利爪相撞的金铁交鸣被岩浆沸腾声盖过后,唯一穿透混乱的声响。
"九歌!"公孙策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谋士的青衫已被碎石划得破破烂烂,却仍攥着半块龟甲,"镇魔殿的地脉要崩了!
岩浆带起的灵气乱流能干扰那邪物的感知!"他指尖点在龟甲裂纹上,"水晶球在祭坛中央,现在是唯一机会!"
林九歌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被碎石擦的还是黑魔爪风带的。
他望着十丈外的祭坛,那里原本镇压黑影的九根玄铁柱已歪倒三根,水晶球悬浮在焦黑的石台上,正随着地脉震动发出幽蓝光芒。
"陈风!"他扯开嗓子吼道,"你的遁甲阵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穿青灰色道袍的青年踉跄着从石柱后冲出,掌心血符纷飞。
他额角渗着冷汗,却仍咬着牙结出"天蓬"印诀,"这破地方的灵气太乱,我只能勉强......"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的尾椎骨突然穿透地面,陈风瞳孔骤缩,整个人撞向右侧石壁——那根骨刃擦着他的道袍划过,在墙上留下半尺深的刻痕。
"柳姑娘!"林九歌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飞针。
温柔女修正被黑魔逼得不断后退,闻言旋身挥出腰间玉笛,清越笛音裹着剧毒雾刃迎上黑魔的爪击。
黑魔发出刺耳的嘶鸣,前爪瞬间肿成紫黑色——这是柳如烟用了她新炼的"蚀骨散",连化神期妖兽都能拖慢三分。
"孙老哥!"林九歌又转向正与黑影缠斗的红脸大汉。
孙烈的宽背刀砍在黑影混沌躯体上,竟溅出暗绿色血液,"给我缠住那东西!
三息!"
"三息?"孙烈粗粝的手掌擦过嘴角血迹,突然仰天大笑,"小友要做什么,某便替你争取十息!"他单脚猛跺地面,震得周围碎石纷飞,"老子这把老骨头,还没怕过什么邪祟!"话音未落,他竟将宽背刀插入地面,双手结出佛门降魔印——这是他当年在大雷音寺偷学的禁术,能燃烧三成功力换爆发。
黑影显然没料到这招,被金光灼得向后暴退。
林九歌趁机在掌心掐出太初血脉的法诀——方才那缕传承涌入识海时,他记起了一门"破虚步",专在混乱灵气中加速。
"走!"他低喝一声,脚尖点地。
原本因岩浆乱流而暴躁的灵气突然顺着他的经脉游走,竟在他脚下凝成半透明的光翼。
十丈距离,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呼吸间,林九歌已掠至祭坛前。
水晶球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时,他听见识海深处传来清越钟鸣。
那是太初血脉在共鸣。
幽蓝光芒瞬间包裹住他的手臂,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听见骨骼发出"咔吧"的声响,连之前与黑影缠斗时受的内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好!"公孙策在远处击掌,"这水晶球本就是镇魔殿核心,现在与你血脉相连,开传送门的法力足够!"
可就在林九歌要掐动法诀时,镇魔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声音像是万马奔腾,又像是某种巨兽在撕咬山体。
慕容雪脸色骤变:"是...是玄铁战刀的刀吟!"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破墙而入。
来者身披玄铁重铠,面覆青铜鬼面,手中那柄丈二长的战刀还滴着新鲜血液——显然是从守在殿外的修士堆里杀进来的。
刀身映出林九歌的倒影,他听见对方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陆先生说,要活的。"
"司马刚!"孙烈的宽背刀"当啷"落地。
他望着来者腰间悬挂的九枚青铜铃铛——每一枚都是被这魔头斩杀的化神期修士的本命法器,"你...你不是在十万大山闭关吗?"
"陆先生需要我,自然要出关。"司马刚抬手,战刀挽了个刀花。
刀风扫过之处,地面的岩浆竟被冻成黑红色的石壳。
林九歌感觉体内刚吸收的水晶球力量突然一滞——这是大乘期修士的威压,单凭气势就能压制化神境以下的所有修士。
柳如烟的玉笛"啪"地断裂。
陈风的遁甲阵在刀风下支离破碎,他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栽倒。
慕容雪的剑刚出鞘三寸,便被那股威压压得寸步难进。
连重伤的黑魔和黑影都蜷缩在角落,不敢发出半声嘶吼。
"交出水晶球。"司马刚的战刀指向林九歌咽喉,"陆先生说了,只要你听话,既往不咎。"
林九歌望着那柄泛着冷光的战刀。
他能感觉到水晶球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太初血脉的金色纹路爬满双臂。
镇魔殿的穹顶还在不断坍塌,碎石砸在司马刚的重铠上,溅起星星火花。
"既往不咎?"他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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