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太监的马车里悄然多了两箱蜀锦一箱琉璃,
车辕暗格中塞满了"燕山特产"。
这太监深谙为官之道——谁给银子就给谁说话,这才是合格的中间人。
至于真相?那玩意儿值几个钱?
不是奴婢不忠君,实在是燕山伯出手太过阔绰。
在这世道,收钱办事才是太监的立身之本。
传旨太监的马车刚驶出燕山卫地界,张克便转身回到官邸正堂。
他随手解开腰间玉带往案几上一扔,环视众人道:
"朝廷放着二十万禁军不用,偏要调我们边军南下剿匪,诸位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孙长清慢条斯理地展开折扇,扇面上墨竹随风轻颤:
"禁军嘛,花架子罢了。
京师大营看着光鲜,实则能战的骑兵不过八千之数,
余下尽是些披着重甲的步卒。"
他合拢扇骨轻敲掌心,
"让他们守城尚可,若要追击流寇——怕是连马蹄扬起的尘土都追不上。"
韩仙接过茶盏冷笑:"禁军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打仗。
镇守京畿、威慑边镇,这才是他们的本分。"
他吹开浮沫啜了一口,"真要拉出去野战?流寇又不傻,
见着禁军旗号早钻山沟去了,等你人困马乏时再出来咬你块肉。"
白烬抱臂倚在廊柱旁,玄色劲装衬得眼神愈发凌厉:
"朝廷这是要坐收渔利。
边军与流寇拼个两败俱伤最好——打死流贼除外患,打死边军除内乱。"
张克咧嘴一笑:"可惜啊,他们算错了两件事。"
吴启翻开一并送来的楚州军报,嗤笑道:
"这些流贼看着人多势众,实则不堪一击。
能闹到这般地步,全赖内地卫所太废物——"
他指尖点着军报上某处,"平素吃空饷、卖屯田,战时一触即溃。
若遇上咱们这样的行家,他们连跑都跑不利索。"
张克微微颔首,目光沉静。
他太清楚这些流贼的底细——
像原时空李自成、张献忠哪个不是被官军追杀了十几年才练就的本事?
眼下这群乌合之众,不过是些饿急了的农民,扛着削尖的竹竿就敢号称义军。
若让他带着一千精锐骑兵冲阵,几万流民转眼就会溃不成军。
孙长清眯起眼睛,折扇轻点案几:"所以啊,朝廷急,我们不用急。
流贼滚雪球,越滚越大,每过一地,裹挟的饥民就多几万。
等楚州、湘州的税银断了供,朝廷就算捏着鼻子也得答应我们的条件。"
张克起身走到军事舆图前,手指重重敲在楚州几个重镇上。
"朝廷想拿我们当刀使?"他冷笑一声,"刀要磨利了才好用。"
韩仙嘿嘿一笑:"咱卖惨,说燕山卫被打残了,军户逃亡,连抚恤银都发不出。
再狮子大开口要十个卫的编制。朝廷必然要还价,但就算最后只给六个卫..."
他搓了搓手指,"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世袭官职对我们无用,"
张克眼神锐利,"可底下那些百户、总旗,哪个不眼红?
一个世袭职位,比万两白银更能收买人心。
马三炮连命都敢赌上,就为个世袭百户,遑论他人?"
夜幕降临,张克独自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隐约的火光。
他丝毫不担心战事。
区区十万流贼,在他燕山突骑兵面前不过土鸡瓦狗。
司马藩想借机消耗他?
正好将计就计,借着朝廷的诏令,壮大自己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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