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下午时分,约莫又走了三十里左右,众人累了,刚好看到一条横穿道路的小溪,小溪两侧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灌木,就这里等吧。
赵灼带着他们往小溪的上游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派了两个放哨的,其他人都坐下休息,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卸下靴子,好几个人脚上磨走出了泡,龇牙咧嘴的处理着。
放哨的这边,也没啥状况,中间只过去了两伙儿普通行人。
临近傍晚,三匹马跑了过去,此时放哨是黄标和韩康,黄标看到这三个的装束正是早上的三个探子,推测应当是找到商队的位置返回报信了。
看着三骑的背影,黄标可惜道:“唉,没有设个埋伏,把他们三个捉了。”
黄标到营地跟赵灼他们一说,赵灼道:“三人估计是探听到商队的消息了,那看来商队也快到了。”
果然,原地休息一夜,次日早上日上三竿后,远远看到商队的两个哨骑跑了过来。
商队在草原上行走时,通常会向四个方向放出哨骑,好在敌袭时留出防备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第二波哨骑过来,人数要多一些,有十几匹马,拉网搜索附近几百步的路边有没有埋伏。黄标就带着人走到了驿道上,他们跟哨骑领队在队里有几面之缘,这算联络上了。
等黄标、董公公他们见到杜库的大商队过来,差不多正好中午在溪边埋锅造饭了。
围在一起吃饭,杜库先痛骂了一顿北凉城的昏官,然后再说了经过。
前两天他们被北凉军扣留在城外,次日天拂晓就来了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把他们围住了,然后挨个儿询问个人的情况,整整搞了大半天,最后也没有发现啥可疑人员,但临走说人数跟在风箱峡进关时候不同,他们解释说十几个人跟着商队来北凉城的,大概进城就散了,那些人最终也算认可了,只是还是以“携带违规兵器”为由罚了商队一千两白银。
交了钱之后进城采买的人员被放回来了,他们说在城里时是被一伙人频频挑衅,不得不还手打起来,结果巡捕来了,就是把他们捉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一场有预谋的勒索。
听完,董公公总结说道:“咱家从这件事中感触颇多,首先,北凉军贪污成性,频频敲诈百姓,我们有这么多人证,将来去京城告他们的御状。其次,多亏咱们提前做了预判,潜伏离开,避其锋芒,要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最后,你们做生意的真不容易,怪咱家以前小瞧你们了,路上这个罚,那个抽的,还没出大舜国,将近两千两已经花掉了。这三百头骆驼得拉多少才能赚回来。”他边说边拍着大腿叹息。
杜库听到对自己的同情,感叹道:“董公公洞若观火、高瞻远瞩,在下实在佩服。”
大部人的心里对官员这些勒索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知道董公公是久居深宫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装腔作势故作清白,不过商人们还是挺感激这位能这么体谅的说。
黄标把他们遇到的剔骨刀探马的事情跟杜库说了。
董公公捋着假胡须道:“咱家一直在想,是谁透露了商队要来给马匪的?”
杜库无奈一笑:“董公公有所不知,北凉城、甚至云都城都有他们的探子。”
常宵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北凉守军通知的,专门针对咱们?”
杜库道:“一般不能,这里是北凉军的地盘,咱们好歹打着靖北王旗号,在他境内截了咱们,朝廷面子上说不过去,他们后续麻烦太多。所以我们一年走两次商道,在大舜境内也就碰些官员勒索和小偷小摸。”
杜库说罢,就走去跟费列罗、查哈商量了。
赵灼四下走走,在旁边一个角落,看见陶丸穿着着胡人的衣服,不伦不类的跟胡姬学说西域的话,看着他比手画脚滑稽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差不多大的大儿子,自小调皮捣蛋,没怎么读书,说话也是一句天一句地的不着边际,如今却听不到他胡说八道了。
看到了赵灼,陶丸兴奋地跑过来:“赵哥,刚才看见你了,本来想去打招呼,看你们碰头商议,我就没过去。”
赵灼摸摸他的肩膀:“北凉军审讯,你没被吓到吧?”
陶丸满脸骄傲道:“兄弟我走南闯北见的多了,就凭他们?呵呵,我说是胡姬姐姐的小弟弟,要去西域长长见识,别的一问三不知。”
正在这时,商队吹响了准备出发的号角。
赵灼去整理自己的马匹,上马后跟着队伍开始朝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黄标跑了过来:“赵捕头,杜库说明天下午能到甘泉堡,你觉得我们要进去吗?”
甘泉堡在两界山南道的旁边,它并不是一处拦路的关隘,而是虎视眈眈的卧在进山的路旁。
“要不就不进了,我们还是在外面过夜吧。”赵灼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黄标道:“北凉城这么详细的检查商队,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有人透露了咱们的行踪,但他们又确定是哪个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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