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在这寂静世界里的微弱一声,仿佛在覃风心里摔下了一个清脆的玻璃樽,打破了一个空间之门。
他轻手轻脚地支开公寓铁门,漏进一寸暗淡的光。
眼前的一线视野中,并没有他所害怕的任何场面,他细细聆听了一阵,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直到小丽在他身后轻声问到:“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安静”覃风严肃地回道:“你乖乖地待着,等着我回来”。
又是一声轻轻的“嗙”,覃风最终开始走进这个新的残酷世界,他穿着中等厚度的冬衣,戴着电动车的头盔和厚手套,立持木刀,贴着墙向下移步。
这个小区的一楼设计为外围商铺和车库,因此二楼和三楼的楼梯没有回转,三层到一层地面一条直线,可以直视到小区的垃圾池。
覃风慢慢下移,谨慎地观望了二楼的通道,除了一片黑暗和空气中淡淡的腥味,并无他物,一边住户的门似乎关着。
直到覃风下到楼底,眼前豁然,但看到的东西吓得他立即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
垃圾池旁一个婆娑的身影缓缓立起来,原来是以前捡纸皮卖的老奶奶,但不能再称之为“她”了。
它皮发凌乱,脸上刮拉着残破的皮肉,伤口像疤又像疮的,一定被什么咬过,味道一定很差。
四目相对之下,覃风不免心底发凉,重点是对方那双晦暗浑浊的眼睛,很明显在注视着他。
对方抬起那年迈沧桑又带着血与尘垢的双手,正朝着他一跛一颠地走来。
它们不是看不见吗?覃风又惊又怕,但他没有马上逃回楼上,毕竟他下了决心来面对一切,无论面对什么。
退一步,似乎只能回到起点,但他的内心绝对不会接受的。
一场没有对白的遭遇,覃风垫了垫脚,稳住重心停在原地。
她还是人吗?她能看见自己,眼珠似乎在动,但她的冰冷的眼瞳和张牙舞爪的样子确是没有一丝人性的体现。
三米、两米半、两米、一米半……覃风向后伸展双臂,用木刀毫不犹豫地斜劈下去,但一击打偏了,只是击中了肩膀。
那感觉就如同打中一块木头一样,它只是猛地抖动了一下,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依然坚定地朝覃风胸前抓去。
近在咫尺,覃风不由得退了一步,意外磕了一下朝后倒去,顺势躲开了,一瞬间他又立马弹了起来,急退了几步。
或许她并不能直接抓住覃风或撕破外套,但总感觉一种恐惧和恶心交织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地躲避。
覃风年轻时喜欢足球,下盘很稳,所以摔倒这种事几乎很少。
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对策,哼,来啊,覃风一步步退,一边挑衅着僵尸,显然对面不为所动,一直盯着自己,永远保持着“我想吃掉你”的执着姿态。
一步、两步、三步……绕圈圈,覃风在等一个机会,来了!它踉跄一下朝眼前摔倒下来,露出乱蓬蓬灰白头发下的后脑勺。
覃风的对策就是,让它们摔倒就好了,笨拙且恶臭的丧尸!
多亏了老鼠洞,这个年久破败的小区步道,地砖的草坪早已不见,被老鼠和雨水折腾得上凸下翘。
覃风果断一个斩击,结结实实地命中,效果很好,它脑壳凹了个深坑,四肢颤抖了两下,便没了动作。
一秒、两秒、三秒……彻底地回归寂静,干掉它了?
一场比预想更辛苦一点的战斗,作为第一次接触,覃风终于有一点成就感,但今天的功课也提前结束了。
毕竟覃风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重负难释,所以心里想着的是到此为止吧,不再适合继续冒险了。
我杀人了吗?或许吧。
故意杀人罪,是指?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此罪侵犯的客体是他人的生命权利,行为对象是“人”,即除自己以外的自然人,除了孕胎和尸体以外的人。
如果它是得病死了,但状态又是活动的,只是动作不像常人,最令覃风疑惑的是它能看见,和街上的明显不一样。
最后小丽在覃风的牵领下,缓缓地走下楼梯。
覃风想让妻子也多看看,认识一下外界的残酷,“呐,那就是丧尸”
小丽并没有太应急的反应,因为她没怎么看丧尸电影,没办法把眼前脏乱扭曲的尸体和丧尸联想起来,但打心底还是害怕的。
最后二人将“没用”的白酒倒在了老奶奶的遗骸上,然后点燃了一片纸巾,扔了上去。与其说是清理消毒,更接近是葬礼。
覃风借此将小丽的恐惧,或多或少用烈焰化成灰烬,至少以后不要再怀抱着恐惧活下去。
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把小丽吓了一跳“呀”,覃风也差点收不住刀,但很快就消停了,原来只不过是燃烧后肢体收缩而已。
遗骸似乎有些脱水,但脂肪并不多,烧得嘎嘣脆的,多花了几刻钟时间,最后终归尘土。
回去之后,覃风想了很多,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老奶奶”能看到自己?那为什么昨天的丧尸看不到那两个年轻人?
思来想去,倒无所谓了,总会遇见的,便终会明白。
休息了一会,覃风用五娘液酒清理了一下衣服和木刀,毕竟用水洗的话就太奢侈了,而渴乐之类的可以用来冲厕所。
顺着阳台望下去,昨天的战场也发生了变化,那些行者又不懂晃荡到哪里去了,除了死透的那些。
曾经那两个“年轻人”也消失不见,大概是加入了行者的行列。
“嗙”,覃风将一个空酒瓶狠狠地从阳台砸向远方,在沉闷中落在地上。
如同覃风所预想的一样,丧尸们有了反应,朝着声源踱步汇集过去,圈子并没有围得太拢,或许缺少了血肉的味道。
那就已经足够了实验证明它们有听觉,或许还有嗅觉。
覃风的心底又燃起了动力,那是一种对未知的好奇,至少把上午和老奶奶相遇的阴霾一扫而空。
事不宜迟,覃风迅速下了楼,他这次多带了个空书包,有什么合适的可以搜集起来,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另一层考虑是,以后出行必然会携带一些物资,要提前为负重冒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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