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丰站在陈宁香生前的工作室里，电子锁密码是她生日倒序。0321，这个数字组合让他想起去年冬至，陈宁香在茶水间用马克笔在玻璃上写满圆周率，笑着说要找到上帝藏在数学里的情书。
电脑主机突然自行启动。
泛蓝的显示屏照亮满墙便利贴，那些本该是小说大纲的便签上，此刻密密麻麻写满相同的数字：。顾家丰认出这是二进制代码，颤抖的手指将数字串输入手机转换器，得到的十进制数字让他浑身发冷——。
正是奶茶店电子日历显示的死亡日期。
监控显示器突然雪花闪动，陈宁香死亡前夜的影像开始自动播放。画面里的她穿着沾满咖啡渍的毛衣，用红色记号笔在地板上涂写数学公式。当她写到欧拉公式e^iπ+1=0时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盯着摄像头，嘴角咧到人类无法达到的弧度。
"你终于来了。"显示屏里的陈宁香用笔尖戳破自己的眼球，黑色墨汁混着血水在地板汇成数字河流，"帮我把最后一道题解完吧。"
顾家丰跌坐在旋转椅上，发现键盘缝隙里卡着半张被撕碎的草稿纸。拼凑起来的公式组成了经纬度坐标，终点指向城郊陵园。当他用铅笔描摹纸面时，被雨水泡发的字迹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坐标下方显现出时间：23:59:60。
手机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名为《倒计时》的加密文档凭空出现在桌面，创建时间显示三个月前21:47——正是陈宁香被撞飞的时间。文档里只有不断跳动的数字：
43:17:06:33
顾家丰认出这是他们初遇至今的秒数计数。当倒计时归零时，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楼声。他扑到窗边，看见十八楼广告牌上的LED屏显示着血红数字：ERROR 404，而楼下绿化带里躺着穿格子衬衫的尸体——那具尸体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叮——"
电梯到达提示音在空荡的办公楼炸响。顾家丰冲向电梯间，发现楼层按钮多出一个泛着绿光的"-18F"。镜面轿厢里，他看见自己背后浮现出无数数字组成的陈宁香，那些二进制代码正顺着他的耳道钻进大脑。
当电梯门在负十八层打开时，手机信号格突然变成"π"。幽绿色应急灯下，整面水泥墙写满血色公式，最醒目的是用肋骨拼成的方程：
顾家丰生日 + 陈宁香忌日 =
他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呕吐，发现每滩水渍都在显现倒计时。最后七秒时，手机自动拨通了陈宁香的QQ语音。听筒里传来车辆撞击声与骨骼碎裂声，还有她带着气泡音的轻笑："这次不要挂断哦。"
宁香，宁香，家丰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陈宁香的身影，难道，难道，顾家半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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