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世民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深知单雄信的影响力和性格特点,留下单雄信可能会给军队和国家带来潜在的隐患。尽管李世绩的请求情真意切,但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按原判行事。”这简短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彻底击碎了李世绩心中最后的希望。
李世绩宛如遭受了一记重锤的猛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无尽的绝望与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在这巨大的打击之下,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流涕。悲恸之情在整个营帐中弥漫开来,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动容,却又无人敢出声安慰。最终,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地向狱外走去,那背影充满了落寞与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走出中军大帐后,李世绩没有片刻的停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单雄信最后一面。他径直朝着狱中奔去,一路上,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他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
狱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与压抑的气息,昏暗的光线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阴森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但李世绩却丝毫不在意。他匆匆来到单雄信的牢房前,透过那扇小小的门洞,看到单雄信依然保持着那份独特的豪迈与洒脱,仿佛外界的风云变幻都难以影响他分毫。单雄信的脸上虽带着几日牢狱生活留下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坦然。
单雄信见到李世绩前来,脸上露出一贯的自信微笑,那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对李世绩未能成功救他的理解。他平静地对李世绩说道:“我早就料到你办不成这事。你我兄弟一场,本就各为其主,命运不同,如今也只能如此作别了。”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哀怨与恐惧,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
李世绩听到这话,泪如雨下,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我本也不惜余生,愿和兄长你一同赴死;但是既然我已经将这条命献给了国家,就无法再兼顾私情了。况且我若死去,往后又有谁能来照顾兄长的妻儿呢?”说着,他的心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既为自己无法救下单雄信而自责,又为单雄信妻儿的未来担忧。
说罢,李世绩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小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但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忍着剧痛,他深深地割下一块大腿肉。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手中的衣物,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布满了汗珠,他只是微微皱眉,强忍着剧痛,将这块带血的肉递给身边的亲信,嘱咐他们让单雄信和着酒吃下。他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深情:“让这块肉随兄长化为尘土,也许可以不负当年的誓言吧!”单雄信望着李世绩如此决绝的举动,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李世民不久后听说了此事,心中对李世绩的敬佩与赞赏之情愈发深厚。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李世绩的行为虽然有偏袒之嫌,但这份重情重义的品质实在难能可贵。他思索良久,做出了两个决定:一是默许了李世绩收容单雄信的亲人,不予追究他们的后续事宜,让他们能够安心生活;二是吩咐下去,要厚葬单雄信,以彰显单雄信曾经的功绩与豪情。李世民明白,这样既能体现自己的宽容大度,又能安抚李世绩等一众将领的心。
秦琼、程咬金等一众瓦岗旧人,听闻消息后,纷纷自发地前来出席单雄信的葬礼。他们身着素服,神情肃穆,默默地站在墓前,缅怀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一起冲锋陷阵、一起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而李世民对此也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或许在他心中,这也是对瓦岗旧部善意安抚的一种方式,有助于稳定军心,凝聚人心。
其实,李世民深知,自己不得不杀单雄信,这是有着深层次的考量。以单雄信的性格和威望,若是将他留在自己麾下,这支以瓦岗军为重要支柱的军队,内部必然会因为对单雄信的不同态度而产生分歧,难以团结一致。单雄信在瓦岗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他的行事风格和观念与李世民的治军理念存在差异,一旦留下他,那自己日后恐怕难以驾驭这支军队了。
而允许瓦岗旧将们去祭奠单雄信,与当初李渊允许李世绩收葬李密的做法同理,都是为了安抚众人的心,以维系整个军队的稳定与和谐。这一系列的决策,看似简单,实则是李世民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深思熟虑的选择。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唐要想真正将瓦岗军彻底收编,纳入自己的统治体系,李密与单雄信这两人确实不可留。他们的存在就像两颗不稳定的因素,随时可能引发内部的动荡。
只是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轮回与复杂,让人猜测究竟是李密害死了单雄信,还是单雄信害死了李密。他们二人之间那种微妙而又复杂的关系,真可谓是相生相克,难以用常理去评判。这到底是人性的弱点导致的悲剧,还是上天的安排,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仿佛命运的巨轮在冥冥之中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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