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志
珠儿搀扶着易凡回到栖身之所,那不过是用草席随意搭建的窝棚,海风掠过便发出吱呀的呻吟,四面漏风的缝隙里钻进细碎沙粒,在地面堆出蜿蜒的纹路。窝棚中央架着简陋的石灶,火苗舔舐着陶罐,不一会儿,鲜香的鱼汤混着虾蟹的清甜便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开来。
“快吃快吃!”珠儿将陶碗塞到易凡手中,自己却只掰了块硬面饼,“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易凡望着碗里翻滚的热气,喉头突然发紧——自中毒毁容后,再没人这般真心实意地关心过他的生死。
腹中饱暖后,易凡盘坐在冰凉的地面,尝试运转体内那缕若游丝般的灵力。丹田处沉寂许久的魔玉功突然泛起微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恍惚间,他又回到与魔王对峙的瞬间,耳畔似有低沉的呢喃:“欲登化神境,唯有入妖途。”易凡猛地睁开眼,苦笑在嘴角凝结——命运当真是戏谑,曾经不屑一顾的“妖道”,如今竟成了唯一的生路。
“不破不立……”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海风穿过棚顶的破洞,卷起他稀疏的发丝,映得那张黢黑的面孔愈发狰狞。前尘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小火神的冷眼、小皇子楚剑的算计,还有翩翩、白薇、灵儿姐姐的音容笑貌。曾经的情谊在利益与权谋中支离破碎,那些背叛与伤害,此刻化作心底翻涌的滔天恨意。
“老子拼了!”易凡突然低吼出声,惊飞了栖在窝棚外的海鸟。他缓缓闭上眼,周身腾起幽蓝的妖异气息,魔玉功在经脉中奔涌如狂潮。曾经被视作诅咒的魔性力量,此刻却成了破局的关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指甲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等我重回人间,定要让你们知道,当初轻视我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窝棚外,暮色渐浓,海浪拍岸声愈发汹涌。珠儿抱着新采的贝壳归来,看到易凡周身萦绕的诡异光芒,愣在原地。但她很快展颜一笑,将贝壳轻轻放在他身旁——她不懂这光芒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觉得,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哥哥”,正在积蓄着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平静生活的波澜
三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易凡在妖狐岛的海风与潮汐声中,渐渐将体内紊乱的灵力梳理顺畅。曾经几近枯竭的丹田,如今已能自如运转魔玉功,虽恢复到了以往的修为状态,可那张被剧毒侵蚀的面容,依旧如焦炭般黢黑,青面獠牙的模样骇人之极。珠儿却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每日清晨,总会笑盈盈地将沾着露水的野花插在他发间,打趣说这是“最美的装饰”。
两人形影不离,日出时乘着简易的木筏出海,易凡以妖力搅动海水,惊起成群的鱼虾,珠儿则眼疾手快地用竹篓捕捞;日落时并肩坐在礁石上,看晚霞将海面染成金红,珠儿哼着古老的歌谣,往易凡掌心塞满新鲜的贝类,贝壳开合间,珍珠的微光与她眼中的笑意交相辉映。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让易凡几乎忘却了曾经的伤痛与仇恨,心也在这片宁静中渐渐柔软。
然而,平静的生活如同一面易碎的镜子,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击得粉碎。那日正午,烈日高悬,易凡正教珠儿如何用妖力感知海底珍珠的方位,远处的沙滩上突然腾起一阵黑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一个身形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那人头顶生着赤红狐耳,身后九条尾巴如火焰般肆意张扬,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沙地上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珠儿!”男人的怒吼惊飞了整片海域的海鸟,珠儿手中的竹篓“啪嗒”落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躲到易凡身后,声音颤抖:“是……是狐老爷……”易凡皱眉挡在她身前,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女孩正止不住地发抖。
狐老爷几步跨到近前,腥风扑面而来。他上下打量着易凡,血红的竖瞳里满是警惕与疑惑:“这岛上竟来了外人?”他突然伸出利爪,直逼易凡咽喉,“从哪来的?报上名来!”易凡眼神一凛,周身妖力翻涌,抬手便握住那锋利的爪子,冷笑道:“不过是个落难的妖族,倒是你,凭什么对弱小的采珠女耀武扬威?”
狐老爷闻言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弱小?在这妖狐岛,弱小就该任人践踏!”他猛地甩脱易凡的手,目光扫过躲在一旁的珠儿,舔了舔獠牙,“尤其是这些细皮嫩肉的珠女,采的珠不够多,本老爷的鞭子可不长眼!”说罢,他挥动手臂,一道黑色鞭影如毒蛇般朝着珠儿抽去……
狐妖的利爪距离珠儿仅剩半尺之遥,易凡却突然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众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那魁梧如山的狐妖便已被他单手揪住衣领,像拎小鸡般提在半空。
“你敢……”狐妖的怒吼尚未出口,一记清脆的耳光已重重落在他脸上。这一掌蕴含着易凡浑厚的妖力,狐妖庞大的身躯被打得凌空翻转,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腥涎飞溅而出,在沙滩上砸出小小的坑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