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选苗(开篇场景)
平安县独立团团部的老槐树下,李云龙正用马鞭抽打着磨盘,鞭梢在青石上抽出道道白痕。"一百个?你当老子是开杂货铺的?"他瞪着陈长安,胡子茬上还沾着昨夜的炒面渣,"识字的兵全团凑不出十个!"
陈长安没接话,从文件包里抽出一张名单。纸页在晨风中哗啦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圈像散落的火星。"这是各连指导员推荐的苗子,"他指着某个被圈了三次的名字,"比如这个王有田,参军前在药铺当学徒,能认八百个字。"
"那小子?"李云龙突然咧嘴笑了,"上次端炮楼,他装鬼子医官混进去,把伪军营长唬得一愣一愣的!"马鞭突然指向院墙外——十几个战士正围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那人手里捧着本破旧的《本草纲目》,脚边晒着刚采的草药。
马蹄声由远及近。陈旅长勒住缰绳时,马鞍上挂着的布袋里露出算盘的一角。"人我带来了,"他翻身下马,布袋里哗啦作响,"抗大分校的三十七个'秀才',外加......"突然压低声音,"五个改造好的保长。"
李云龙的马鞭僵在半空。陈长安注意到,旅长说"保长"时,那个叫王有田的小战士悄悄攥紧了手中的药书。
二、淬火(训练场景)
临时教室设在关帝庙里。褪色的幔帐下,一百零八个年轻人挤在长条板凳上,有人膝盖上摊着账本,有人腰间别着驳壳枪。陈长安刚在黑板上写下"合理负担"四个字,后排就传来鼾声——是个额角带疤的机枪手。
"醒醒!"王有田捅了捅同伴,"该学打算盘了!" 机枪手揉着眼睛嘟囔:"老子会算这个就行......"拍了拍怀里的轻机枪。
门帘突然被掀开。李云龙拎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闯进来,像扔麻袋似的把人掼在讲台上。"现场教学!"他踹了俘虏一脚,"这王八蛋是赵家沟的维持会会计,今天教教你们怎么查假账!"
陈长安看见:
戴眼镜的抗大学生立刻掏出笔记本;
机枪手悄悄把枪口对准俘虏的后背;
那个当过保长的学员却缩了缩身子,把算盘往袖子里藏了藏。
"看好了!"陈长安翻开账本,手指点住某处墨迹,"鬼子收粮每亩三斗,他记五斗。"又翻到一页,"这笔'鞋袜费',实际是给姘头买银镯子的钱。"俘虏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首长......"王有田突然举手,"能不能用这个法子查药铺的账?我爹当年......" "能。"陈长安把账本塞给他,"但记住,我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当账房先生。"
庙外传来急促的哨音。李云龙一把扯起俘虏:"下课!有情况!"临走前却回头吼了嗓子,"明早操练前,每人交一份《假如我是村长》!"
三、扎根(工作实践)
赵家祠堂的戏台上,王有田正给老乡们讲解减租减息政策。他左手举着政策手册,右手捏着根银针——刚给张大娘扎完治腰疼的穴位。台下坐着裹小脚的老太太、叼旱烟的老汉,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半大孩子。
"二五减租就是说......"王有田突然卡壳了。他看见人群最后排站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那是赵家米行的账房先生,正阴着脸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就是说一百斤粮少交二十五斤!"机枪手突然跳上台,枪托往地上一杵,"谁要是敢多收......"他哗啦拉开枪栓,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当晚的总结会上,陈长安用铅笔敲着记录本:"今天有两起违规:李二牛恐吓群众,王有田回避斗争。"他翻开下一页,"但也有人做得好——前保长老周调解了王、李两家的宅基地纠纷,用的还是《陕甘宁边区土地条例》。"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陈长安抬头,看见老周正用袖子擦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厉害。"首长,我......"这个曾经帮着鬼子收粮的胖子哽咽着,"今天那两家孩子,喊我'周叔'......"
院墙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哨兵冲进来报告:"西村地主赵阎王带着家丁闹事,说我们的人挑拨佃户!"
四、风暴(冲突升级)
火把将打谷场照得通明。赵阎王拄着文明棍,身后二十多个家丁举着梭镖。陈长安注意到,老头子的绸褂子下隐约露出枪套的轮廓。
"陈特派员!"赵阎王拱手作揖,声音却像刀刮铁锅,"老朽按祖制收租,何来'剥削'一说?"他突然从袖中抖出张发黄的纸,"这地契可是乾隆年间的!"
人群骚动起来。有些佃户开始往后退,有个老太太甚至跪下磕头。陈长安刚要开口,王有田突然挤到前面:"赵老爷!您家三少爷在北平念医科,去年写信说要'悬壶济世'......"他举起那本《本草纲目》,"可您收的租子,害得多少人家孩子没药吃?"
赵阎王的文明棍突然扬起。家丁们哗地散开,梭镖在火光中闪着寒光。陈长安的手按在枪套上,却看见老周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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