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卷着最后几片枯叶掠过村头老槐树,龙煞蹲在墙根下晒太阳,听着王大爷和几个老汉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这农闲日子真难熬,除了打扑克就是猫在炕上睡大觉。"王大爷吧嗒着旱烟袋,烟灰掉在补丁摞补丁的棉鞋上,"要是有点啥乐子就好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龙煞心里。他望着远处空落落的晒谷场,突然想起在江湖上,各大门派每年都会举办比武大会。那些刀光剑影、喝彩声浪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再看看眼前蔫头耷脑的村民,心里猛地燃起一团火。
"要不咱办个运动会?"龙煞一拍大腿站起来,惊飞了墙头上的麻雀。正在纳鞋底的翠花手一抖,针尖戳到了指头:"啥运动会?跑步摔跤那些城里人玩的玩意儿?咱庄稼汉可整不来!"
"不是城里那套!"龙煞眼睛发亮,"把咱老祖宗的玩意儿和庄稼人的本事结合起来!比如..."他捡起树枝在地上画圈,"扛麻袋比赛,看谁跑得快;掰手腕子,比谁力气大;再整个射箭,不过咱用弹弓!"
二柱子正巧路过,听到这话乐了:"龙哥,你这想法够野!再整个爬树比赛咋样?我小时候上树掏鸟蛋,比猴子还利索!"
说干就干。龙煞带着几个年轻村民把晒谷场收拾出来,用木桩和麻绳围出比赛场地。翠花翻出压箱底的红绸子,给木桩系上大花结;王大爷主动把自家的大喇叭贡献出来,虽然杂音比人声还大,倒也添了几分热闹。
最费劲的是设计比赛项目。龙煞把江湖上的轻功、暗器功夫改头换面:"运粮接力赛"模仿轻功提纵术,选手们要拎着装满土豆的麻袋在田埂间穿梭;"百步穿杨"用弹弓代替弓箭,靶子是挂在老槐树上的易拉罐。他还特意写了本"比赛章程",用毛笔工工整整地抄在大红纸上,贴在村委会门口。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两天就传遍全村。张瘸子拄着拐杖来看热闹:"龙煞,我这腿脚不利索,能参加不?"龙煞赶紧扶他坐下:"当然能!您可以当裁判,凭您种地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谁偷奸耍滑!"
报名那天,村委会门口排起了长队。小媳妇们要参加"纳鞋底大赛",比谁针脚密;老汉们撸起袖子要比"劈柴速度";就连刘二混子的堂哥也红着脸递上报名表:"我想试试扛麻袋,去年秋收我一个人扛了二百斤!"
可就在运动会筹备得热火朝天时,麻烦来了。天鸿集团的人又找上门,开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晒谷场边。戴墨镜的神秘人摇下车窗,冷笑一声:"龙煞,忙着搞这些没用的?不如劝村民们早点签了征收协议,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
龙煞擦了擦手上的泥巴,直起腰:"我们庄稼人就爱热闹,您要是想参加,也欢迎。"他故意提高嗓门,"特别是'摔跤擂台赛',正好让大伙见识见识城里人的本事!"
神秘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车子"嗖"地开走了。翠花担心地拽了拽龙煞衣角:"他们不会捣乱吧?"龙煞望着远去的车影,握紧拳头:"越是要热闹,越不能让他们得逞。"
运动会前一天,全村人都忙活开了。二柱子杀了头自家养的猪,支起大锅炖酸菜;王婶带着妇女们蒸了几百个粘豆包;就连平时最抠门的李瘸子,也从供销社搬来两箱啤酒。龙煞站在临时搭起的擂台上,望着下面喜气洋洋的村民,突然有种错觉——这热闹劲儿,倒比江湖上的比武大会还让人热血沸腾。
可当他低头检查擂台木板时,发现好几块都被人为锯出了裂缝。暗处飘来熟悉的烟味,龙煞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的杨树上闪过一道黑影。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声里,他知道,这场精心筹备的运动会,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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