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往生河沸腾如万鬼同哭。
林风脚踏混沌青莲,指间缠绕的玄牝气化作三千雷蛇。河面突然炸开百丈漩涡,七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赫然刻着玄裳的七世生辰。
"雕虫小技!"修士并指如剑,雷蛇汇成紫电狂龙直扑棺椁。就在龙牙触及青铜表面的刹那,棺盖轰然炸裂,七道血色锁链缠住龙颈。
锁链尽头站着银发赤足的寂河,他足尖轻点棺椁边缘,猩红月光在锁骨处凝成饕餮纹章。"三百年了,"他舔舐着指尖血珠,"你还是只会用蛮力破局。"
河底突然传来哀时尺的悲鸣,林风丹田剧震。混沌青莲瞬间枯萎,七具棺椁同时喷射出暗金色流沙——竟是破碎的时空碎片!
"看清楚,"寂河振袖卷起流沙风暴,"这些才是你该承受的因果!"
碎片割裂虚空,映出林风从未见过的画面:第一世玄裳替他挡下天诛雷劫,脊骨被劈成焦炭仍死死护着怀中道胎;第三世他为突破洞冥境,亲手将玄裳炼成破境丹引;第六世......
"幻象!"林风双目赤红,玄牝气在掌心凝成焚天业火。火焰触及流沙的刹那,整条往生河突然倒悬!
亿万血色鳞片逆冲苍穹,每片鳞甲都映着师徒诀别场景。最中央的鳞片大如星舟,清晰映出玄裳被钉在往生河命门的画面——十二根葬神钉贯穿她的守灯人命骨,哀时尺正从指尖开始融化。
"你每毁一片龙鳞,她就多承受一纪噬心之苦。"寂河踩着血浪走来,足下生出曼珠沙华,"来,选一片最痛的记忆。"
林风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背后浮现九首烛龙法相。龙首撕咬血鳞的轰鸣声中,寂河突然闪现到他身后,冰凉指尖抵住修士后颈命门。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恶魔般的耳语刺入识海,"每次突破境界,遗忘的不仅是痛苦..."
河面突然炸开千重浪,林风反手扣住寂河手腕。混沌气与归墟之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百里内的血鳞震成齑粉。
漫天红雾中,寂河银发突然缠住林风左臂。发丝刺入皮肤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守灯人密文——竟与玄裳颈后的印记一模一样!
"当年你斩我出体时..."寂河眼中首次泛起涟漪,"可曾想过悲念也会诞生灵智?"
血月在此刻轰然炸裂,十三道猩红光柱贯穿天地。林风突然捂住心口,玄牝道胎表面爬满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涌出草编蚱蜢的残骸。
"终于想起来了?"寂河五指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动的血色命灯,"你突破玄牝境时亲手掐灭的..."
记忆洪流冲破封印。三百年前往生河边,林风浑身浴血抱着玄裳冰冷的身体。老乞丐遗留的草编蚱蜢在怀中燃烧,他用灰烬在少女眉心画出守灯人最后的传承符。
"用我的痛觉...换她一线生机..."少年修士颤抖着捏碎哀时尺,将玄裳的悲鸣封入自己道胎。
现实中的林风突然七窍溢血,混沌气化作滔天巨浪。寂河在狂笑中化作归墟黑洞,吞噬着修士暴走的能量:"对!就是这样!让遗憾更猛烈些!"
哀时尺残柄突然从河底射出,精准刺入林风掌心。被血染红的刻度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七世同悲"的位置。
"师尊..."
微不可闻的呼唤穿透归墟风暴。林风破碎的瞳孔里,倒映出玄裳正被血月蚕食的残魂。守灯人最后的命火在她心口摇曳,勾勒出草编蚱蜢的形状。
混沌气突然坍缩成奇点,时空在这一刻静止。林风踏着冻结的血浪走向寂河,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草编印记。
"这招叫..."修士指尖燃起苍白色道火,"往生结。"
七个草编蚱蜢同时咬住寂河命灯,归墟之力竟被转化成守灯人的命火。血月哀嚎着坠入河底,苍穹裂开一道横贯古今的剑痕。
当最后缕血雾消散时,林风怀抱着昏迷的玄裳立于虚空。他颈后悄然浮现银发印记,脚下影子却长出寂河的赤瞳。
血色朝阳刺破归墟迷雾时,林风掌心正渗出黑色黏液。昨夜镇压寂河时沾染的归墟秽气,竟在皮肤下凝成逆鳞状的硬痂。
"葬龙窟..."玄裳指尖拂过哀时尺残片,尺柄突然指向西南方,"那里有东西在呼应守灯人血脉。"
修士低头看向脚下扭曲的影子——那团黑影正用寂河的姿态把玩着一缕银发。他猛地跺脚震碎岩层,混沌气化作枷锁缠住影子的脖颈:"安静点。"
千里外的荒原突然塌陷,九根刻满龙族祭文的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顶锁链拴着具万丈龙骨,每节脊椎都插着柄血色逆刃,刃身流淌的光芒竟与哀时尺同源。
"龙族禁地,擅入者..."龙骨空洞的眼眶燃起幽火,颌骨开合间吐出太古雷音,"祭五脏!"
最后一字炸响时,林风背后的影子突然暴涨。黑影凝成实质的寂河虚影,赤足踏碎虚空直扑龙骨:"老泥鳅,你的逆鳞本座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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