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不再是轻飘飘的装饰,而像是蕴藏着锋芒。
最后收势,她猛地将扇子“唰”地合拢,动作干净利落。
就在扇子合拢的瞬间,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悬挂在训练室角落的一根装饰用的彩色绸带,竟无声无息地断成了两截,切口平滑!
我们三个全都看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南雪师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见的赞许神色:“不错。终于,有了点‘杀气’。”
训练中途,我的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果然,是南雪师父的手机先响了,她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接着,我爸那特有的,恨不得把屏幕挤爆的热情消息就开始刷屏:“南雪阁下!南雪阁下您在忙吗?孩子们今天练得怎么样呀?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立刻送点心过去?或者送几台最新款的全身按摩椅?或者我亲自去给您和孩子们表演个单口相声解解闷?需要吗需要吗需要吗……”
南雪师父面无表情地直接关闭了手机,冷冷地哼了一声:“梁安安,你父亲这个话痨的本事,比这模拟沼泽还能让人陷进去,一旦搭理,就别想脱身。”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默默给我爸点了根蜡。
下午的训练项目再次升级。
南雪师父要求我们穿着高跟鞋,在刚刚的“水面”上,跳一段节奏极快的现代舞步。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林悦本来平衡感就偏差,跳着跳着,尖细的鞋跟突然“咔嚓”一声,好像卡进了地板模拟水纹的缝隙里,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短促的尖叫,以一个极其标准的一字马姿势,华丽丽地摔进了水里,水花四溅。
等她狼狈地从水里浮起来,头发湿漉漉地糊在脸上,活像个刚从井里爬出来的水鬼。
“阁下……”她抹了把脸,有气无力地问,“这……算工伤吗?有、有赔偿吗?”
南雪师父抱臂看着她:“算。赔偿你加练半小时,巩固下盘稳定性。”
林悦:“……”生无可恋.jpg
就在我们都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直有些蔫蔫的小安,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她试探性地将一些她算是擅长的街舞popping动作,巧妙地融入到了扇舞之中。
比如,在扇子开合的瞬间,加入一个快速的肌肉震动,或者在转身时,带入一个流畅的滑步。
出乎意料的是,这种融合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动感和韵律,流畅又充满力量。
南雪师父这次没有打断她,反而静静地看完了她的尝试,然后点了点头:“风格可以不同,但对力量和身体的‘控制’是共通的。找到适合你的表达方式,很好。”
小安大概是第一次得到如此直接的肯定,激动得差点把刚找回感觉的扇子又给甩飞出去,幸好及时稳住了。
看着我们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南雪师父终于决定亲自下场。
“看好了。”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练功服,赤足走进了那片我们避之不及的“沼泽”。
长裙翩跹,她的脚步却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台阶上,裙摆拂过,那些黏腻的泥浆仿佛有生命般主动避让开,没有一丝污渍沾染上她的裙角。
接着,她又走到了“水面”上,足尖轻点,如履平地,甚至完成了一个凌空旋转的高难度动作,最后轻盈落地,鞋尖依旧干爽洁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美得如同神话。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开始鼓掌。
南雪师父却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这只是我好久以前的水平,早就退步了。”
我们:“……”
果然,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
一天下来,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反复捶打的铁块,不仅身体疲惫,心里更是充满了挫败。
无论怎么努力,我始终找不到南雪师父所说的那种平衡感和控制力,扇子在我手里,不是软绵绵毫无生气,就是用力过猛胡乱飞舞,完全没有灵魂。
尤其是在看到晴晴的突破和小安找到方向后,那种焦虑感更加强烈。
南雪师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又一次差点把扇子甩到自己脸上时,她忽然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的手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太急了,”她的声音很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也太急着,想要模仿你的母亲了。”
我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她。
“优雅不是复制粘贴,”她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是找到属于你梁安安自己的‘呼吸’,你自己的节奏,你自己的力量。模仿她,你永远只能是她的影子。”
傍晚时分,其他人已经累瘫在旁边休息,我却不甘心,拿着扇子,在夕阳的余晖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基础动作,试图找到南雪师父所说的“呼吸”。
南雪师父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静静地看着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