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终于抵达了曹家站。当我们走下火车后,还需要继续步行十来里的路程才能到达目的地。一路上,视野所及之处尽是浅黄色的盐碱地,那单调的色彩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令人心生感慨这片土地的贫瘠与荒凉。
经过一番跋涉,我们最终来到了奶奶的娘家所在之地——宣化公社宣化大队。在这里,有着我们的两家亲戚。其中一家是父亲的亲舅舅,而且他还是父亲唯一的舅舅;而另一家则是表姐肖家。
奶奶十七岁嫁到昌五的老房身,举家往北搬迁落到王建仓屯以后,到了六十岁,她才由父亲领着回了一次娘家。而且到了娘家就得了一场大病,差点不治身亡,把父亲吓得不轻。
在这短短的两天居住时间里,发生了三件让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印象极为深刻的事情。首先要说的便是他们两家院子里都栽种着果树。
那些树上结满了又红又黄的太平果,果实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枝头,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绚丽多彩的云霞。微风拂过,熟透的果子不时轻轻晃动,似乎在向人们展示它们的成熟和甜美。
其次,不得不提的是我的那位舅爷。初见时,他的外表就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捉摸。他总是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但每当他开口说话时,却又能说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语来,使得周围的人常常感到惊讶不已。
那时候,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气温宜人得仿佛春天已经提前到来。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他竟然身着厚厚的棉袄和棉裤,与周围温暖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只见他安静地坐在炕上,身体微微蜷缩着,两只胳膊随意地支在窗台之上。只是偶尔会轻轻地抿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神秘而又难以捉摸,让人不禁心生好奇:究竟是他天生如此寡言少语、面带微笑呢?还是因为身患某种疾病才导致这般模样?
还有一件事令我印象深刻,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家和我家不约而同地都拿出了一些钱塞到我的手中。不仅如此,他们还细心地为我装满了整整一个书包的新鲜果子。那些果子红彤彤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怀揣着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我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归途。
还没等到家,我迫不及待地用这笔钱去买了一双梦寐以求的白色网球鞋。那双鞋子洁白如雪,款式时尚,穿上它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活力四射。可好景不长,有一次我在买烙饼的时候,一时疏忽大意,竟将心爱的鞋子遗忘在了窗口的台子上。
等我想起来再回去寻找时,早已不见其踪影。那一刻,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不停地责备自己为何如此粗心大意,以至于失去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件事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
那是 1975 年临近中秋佳节之时,本应是阖家欢乐、共赏明月的美好时光,但对于吴老姑来说,命运却在此刻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不知何时起,吴老姑的乳房上竟悄悄长出了一个疔疮。起初,这个小小的疔疮并未引起她太多的注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却如恶魔般逐渐肆虐起来。
有一天,也许是因为疔疮带来的瘙痒难耐,吴老姑竟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狠狠地将其抓破。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引发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自那以后,从最初的患处开始,浮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一路向上,直至整个面部都变得肿胀不堪。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模样,吴老姑惊恐万分,急忙四处求医问药。但无论尝试多少种方法,服用多少副草药,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最终,在病魔无情的摧残下,吴老姑含恨离开了人世。
就在那一年的春天,吴老姑还曾兴致勃勃地来到我家串门,与大家谈笑风生。谁能料到短短几个月之后,她便已与我们阴阳两隔。当冬天来临,猫在家里避寒取暖时,吴成林带着他的养女前来拜访,并带来了这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听到这个噩耗,母亲忍不住埋怨吴成林当时为何不早点捎个信儿过来,好让大家能够见吴老姑最后一面。面对母亲的责备,吴四儿默默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吴四儿从此变成了孤身一人。每逢过年过节,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地团聚在一起,而他却只能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形单影只。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由于吴四儿多年未曾前往妻子的坟墓祭扫,以至于后来连养女长大想要前去祭奠时,都已经找不到那座坟茔的确切位置。曾经的坟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无独有偶,这样的事情并非仅仅发生在吴老姑身上。老章头的坟墓同样遭遇了不幸。自从实行包产到户政策之后,原本属于公共草地的那片土地被人们纷纷开垦出来用于种植农作物。其中有一块地恰好位于老章头的坟旁,为了能够多耕种一些大豆,那个姓张的人毫不犹豫地将老章头的坟铲平,彻底抹去了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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