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他嘲笑人的那些话来说吧,什么“你是黄皮子戴红缨帽儿——硬装屯不错”啦,还有“耗子掉面柜——你硬装白胡子老头儿”以及“蝲蝲蛄磕酱秆儿——你不是那里的虫样”等等。这些话语既诙谐幽默,又带着那么点儿尖酸刻薄,往往能把对方噎得无话可说。
不过呢,这个老头虽然嘴上厉害,但为人却一点儿都不油腔滑调。这不,邮递员常常光顾供销社,而他竟然胆敢托付人家帮忙往自己老家给侄子寄去一块崭新的手表。结果没多久,侄子那边来了信,告知他收到的手表居然是块二手货。这下可好,大家纷纷猜测起来,到底是邮递员途中偷偷掉了包呢,还是那侄子压根儿就不想给钱故意这么说的?
然而对于众人的议论和猜测,这老头倒是显得满不在乎。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怕啥?不冒点险哪能办成大事哟!甭管这新手表最终到了谁的手上,总归是要比留在我这儿强得多哩!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咯,用新东西反而觉得不太吉利嘞!”
其实活见鬼的事随时都可以发生,就在兴虹供销社工作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去了永平大队喝酒。那天,和我同桌的还有自强一队的副队长老夏。高手相逢,我们俩可是放开了肚皮畅饮啊!
桌上摆着的全是北泉白酒,度数高达六十度呢!我俩一小杯接着一小杯地干,不知不觉就各自喝下了七八两。酒过三巡之后,我们便起身道别,准备各自回家。
出门时,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之前在路上遇到狼的恐怖经历竟然被我抛诸脑后了。
我估摸着这会儿老夏早就已经回到家中,舒舒服服地躺在热炕上呼呼大睡了。可我却不一样,明明是朝着西北方向走的,按道理说只要再往前走就能看到自强一队的屯子,但无论我怎么走,始终都看不到它的影子。
这初冬的夜晚,寒风瑟瑟,吹得我的脸颊生疼。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越走心里越发毛,难道我迷路了不成?还是说这地方有什么诡异之处?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开始在我的脑海里乱窜。
其实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我身旁缓缓驶过。我哪里知道呢?赶车的车老板子竟然是自强一队的汪占江!他瞧见是我后,便高声喊问道:“哟呵,这不是久泰嘛!这么个时辰,你急匆匆地朝北边走,这是要去哪儿啊?”
然而此时的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满心只想着赶紧回到家中,舒舒服服地躺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因此对于他的呼喊压根儿没有听见。我仍旧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接着一步地往前赶着路。
就这样,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终于远远望见了那熟悉的屯子轮廓。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好不容易走到屯中央的那口水井旁边时,实在是渴得受不了啦,于是赶忙准备打水来解解渴。
可正当我刚把柳罐放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过来挑水了。嘿,这人看着还有点儿眼熟呢!我连忙开口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似乎也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笑着回答道:“哎哟喂,我说您是不是姓唐啊?这儿可是西烂营子啊!”
听完这话,我顿时傻眼了。敢情我刚才只顾埋头赶路,居然稀里糊涂地就给自家门口错过了,而且一路上还傻愣愣的啥都没察觉到!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哎呀妈呀,这可真是活见鬼啦!我咋就稀里糊涂地走到这儿来了呢?要知道,我那个同学叫李景云的家伙就住在这块儿啊!他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他家房子总归还是能腾得出个地儿,给我歇歇脚啥的吧?只是吧,我心里头实在是一万个不情愿去见他!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打道回府才行。都说酒能壮怂人胆,嘿嘿,要不给自己加点勇气,然后麻溜儿地开路走人咯!
那一天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撞见鬼啊!当时,自强二队的老常头儿正赶着他的雪爬犁急匆匆地从大队往家里赶呢。他一路向南顺着那条熟悉的道路飞奔而去。可是,谁能想到,这一跑竟然从晚上一直跑到了后半夜,却始终没能抵达到本屯子。
老常头儿心里那个纳闷儿呀,怎么这条路今天好像变得没有尽头似的?无论他怎样驱赶那几匹拉爬犁的马,它们就是不停地往前跑,可就是到不了家。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的老常头儿,终于下定决心跳下了马爬犁。
此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老常头儿借着这明亮的月光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原来,那几匹马拉着爬犁竟然一直在绕着一片坟茔地转圈呢!而且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啦!这片坟茔地平日里就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如今在这清冷的月夜之下更是显得格外恐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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