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的心情复杂而纠结。仿佛有一股气憋在胸口,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尝试一些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同时,又似乎在内心深处渴望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向世界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立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与挑战。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曾经有过那么几次短暂而难忘的割麦经历,但无一例外都被分配到了妇女组当中。
那时候,男劳动力们承担着更为繁重的任务——他们每人要负责整整十二个苗眼儿,也就是并列的十二行麦子。如此艰巨的工作量,使得他们每天能够获得足足十二个工分作为劳动报酬。
相比之下,我们这些身处妇女组的人就要轻松许多了。我们每个人只需要打理八个苗眼儿,相应地也只能拿到八个工分。这样的差距让我内心深处始终难以平衡,因为这种分工方式仿佛将男女之间的能力差异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话说那东邻的麻大嫂啊,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却有着泼辣直爽的性子。她整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见谁都是满脸笑容,因此颇受周围男人们的喜爱。他们总爱和这性格开朗又响快的马大嫂逗趣打闹,时不时地开几句玩笑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回,麻大嫂在干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竟然把自己的脚背给割破了!这伤口可不浅呐,鲜血往外出个不停。众人见状都慌了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男子组中有个人突然喊道:“听说尿液能止血呢,要不咱试试?”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大老爷们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对对对,赶紧试试吧!”接着便争先恐后地叫嚷道:“我来!我来!”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可咱们这位麻大嫂哪是那么容易被摆布的主儿呀!只见她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圆睁,狠狠地瞪着那些跃跃欲试的男人们,大声呵斥道:“来什么来!有尿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来!信不信老娘我手起刀落,直接给你们一刀削下去,让你们一个个都变猪壳郎!
这一声怒吼犹如一声炸雷,震得在场的男人都呆住了,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刚才还吵嚷着要上前帮忙的男人们,此刻也都吓得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吱声了。
每次看着那些男人们挥洒汗水、埋头苦干时,我都会忍不住心生羡慕和不甘。我时常自问: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们吗?难道仅仅因为性别不同,我就注定无法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爷们儿”吗?这个疑问如同一根刺般深深扎进我的心底,不断刺痛着我的自尊与骄傲。
跟男子组干到第七天的时候,我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高强度的劳作而彻底累垮了。那一刻,手中的镰刀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次挥动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而且越发地感到沉重和吃力。与此同时,我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胀得难受极了,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眼前老是不停地闪烁着耀眼的金星,让我几乎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我艰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原本短短的路程,此刻却变得无比漫长,我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挪腾,每迈出一步都好似要耗尽我所有的气力。好不容易挨到家时,我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一头扎进了炕上。
接下来的整整七天时间里,我都没能从炕上爬起来。我天生体质就比较孱弱,经过这次的经历更是让我深刻认识到,也许我这辈子注定与农民这个职业无缘了。
看起来这一次和柳老师一同出行真是选错了时机啊!以往自己的老师总是会耐心地向自己传授各种知识与技能,然而此刻这位柳老师却截然不同。
一路上几乎都是我自己在喋喋不休、东拉西扯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先是谈论起铁匠炉,配马站,紧接着又聊到了收割小麦时的那些趣事。可没想到的是,柳老师对于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闲聊竟然还挺感兴趣,似乎很乐意倾听我讲述这些事情呢。
“你父亲不是在万丰供销社嘛,那你为啥子不去那里上班呢?”
柳老师冷不丁地给我抛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我乍一听,心里头不由得灵光一闪,暗忖道:对啊!这未尝不是一条可行之路啊。
说起来,从小到大,我可一直都像是躲在父亲羽翼之下的雏鸟一般,备受着他的呵护与关爱。然而一旦离开了他的庇护,我便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很快就在人生道路上钻进了死胡同里,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如今经柳老师这么一提醒,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令我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的父亲已经前往宝东供销总社直属的服务部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车店。”我告诉柳老师说。
因此,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确实无法轻举妄动,还是先耐心等待,等到父亲在那里站稳脚跟之后再做打算吧。毕竟,欲速则不达,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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