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哈市打拼的第一年春节,窗外冰天雪地,屋内我满心都是对家乡的思念。我怀揣着刚取出来的几张大钞,仔细数了两遍,才郑重地走进邮局,把钱寄给远在家乡的母亲。想到母亲收到钱时的神情,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不能陪伴的愧疚,也有能为她分担的一丝安慰。那时候,每到过年,给母亲寄钱成了我表达孝心的方式,不管挣得多艰难,这份心意从未缺席。
后来,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父亲有了社保。那一刻,我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以往那种时刻担心父母生活费用的焦虑感,慢慢淡去。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每个春节都掐着日子,雷打不动地给母亲寄钱。虽然我依旧会在重要节日给家里添置些东西,可那种急切的、事无巨细的关心,随着父亲社保的到来,有了微妙的变化。
老妹子生孩子那年冬天特别冷,她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回到母亲家。母亲家虽说不大,可暖气烧得足,在冰天雪地的季节里,是个温暖的港湾。那段时间,母亲家里格外热闹,小婴儿的啼哭声、家人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我在哈市,时常打电话回去,听着电话那头热热闹闹的声音,想象着母亲逗弄小外孙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老妹子一家搬到了南泉。妹夫找了份电焊的工作,每天忙碌又充实。每次和老妹通电话,她都会跟我念叨妹夫工作多努力,虽然辛苦,但一家人在一起,日子就有盼头。再后来,他们不满足于在固定的地方工作,为了多挣些钱,自己搞了辆流动电焊车,在万丰镇附近四处奔波。妹夫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可每次接到新活,他眼里都闪烁着希望的光。
悠悠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老妹子一家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又搬到了宝东县里。在那里,他们一边开出租车,一边经营熟食生意。每天清晨,老妹就起床准备做熟食的食材,妹夫则早早地把出租车开出去拉客。傍晚,妹夫收车回来,帮着老妹一起招呼熟食店的生意。虽然日子过得忙碌又平凡,可从老妹的话语里,我能听出她对生活的满足。他们没有大富大贵,却靠着自己的双手,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轻松自在。
而我在哈市,也在努力打拼着自己的生活。偶尔在深夜,我会想起一家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那些平凡又温暖的日子,是我在异乡奋斗的动力。虽然大家身处不同的地方,各自忙碌着,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紧紧地把我们连在一起,从未改变。
在我们家,大老陈是个绕不开的人物,尽管时间并不长。他和我们家的渊源,深到几件生活大事里都有他的影子。
我记得母亲生病住院的时候,医院里各种手续繁杂,病房床位又紧张得很。一家人急得焦头烂额,是大老陈,凭借着他自己的人脉和本事,帮我们迅速办好了住院手续,还安排到了条件相对较好的病房。当时,父亲拉着大老陈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些哽咽:“大兄弟,这次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医院里的门道,我们两眼一抹黑,全靠你帮忙了!”大老陈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爽朗地笑着说:“大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点事儿,包在我身上!”
三弟有一次办事时,也遇到了不少阻碍,不管是人脉疏通还是一些具体事务的协调,大老陈为他疏通关系,给三弟省了不少心。三弟感激不已,对大老陈说道:“陈哥,你看你为我这事儿忙前忙后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大老陈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谢啥呀!你有困难,我能帮肯定帮,以后有啥事儿,尽管开口!”
还有我办社保,被工作人员各种拖延,甚至暗示要好处费,我满心委屈又无计可施,最后还是大老陈出面,几句话就把事情摆平,让我顺利办好了社保。我对大老陈千恩万谢,大老陈却只是笑着说:“小事一桩,这种歪风邪气就不能惯着,他们不该这么做,咱就得把道理讲清楚。”
说起大老陈,不得不提他和我老弟的那段奇妙缘分。当年,大老陈听说我老弟不能正常上班,又打听到我们家族口碑不错,就动了心思。他托老妹子的老公公来给老弟说媒,想把自己在哈市工作的妹妹介绍给老弟。大老陈当时拍着胸脯保证,要是两人成了,他能把老弟调回本地工作,也能把妹妹调回来,就算不回来也不勉强。
老妹子结婚那天,大老陈满心期待着见见老弟。谁能想到,老弟跟当年大哥一样,一听说大老陈要来,居然跳窗户逃跑了。这事儿就这么搁置了,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又尴尬又好笑的谈资。
几年后的一天,我和老弟坐在一起闲聊,旧事重提。我问他:“你当年那么跑了,现在后悔不?”老弟的表情有点不自在,嗫嚅着说:“哥,这不是我相没相中人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能正常找对象。”我满心疑惑,追问他原因:“为啥不能正常找对象啊?你倒是说清楚。”他却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清楚,“哎呀,哥,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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