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泰,你说我要是当年考上大学,这会儿早当老师了。"春玲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自己青涩的脸庞。
我放下手中的报纸,坐到她身边:"那我咋办?打一辈子光棍?"
春玲笑得直不起腰,眉眼弯弯:"你就去找洪小梅啊!你不是一直想给她写信吗?说不定你俩现在正一起活的比跟我强。"
"净说胡话。"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把你从教室里'骗'出来。"
春玲靠在我肩上,窗外的霓虹闪烁,映着照片里那对在风雪中紧紧相拥的年轻男女。时光流转,当年的土坯房变成了高楼,青涩的爱情也酿成了醇厚的酒。或许生活没有如果,但那些年的坚定选择,早已在岁月里开出了最美的花。
2022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窗外的花始终不肯绽放。我攥着诊断书的手微微发抖,白纸上"癌症晚期"四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国春玲躺在病床上,原本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化疗药水一滴一滴注入她纤细的血管。
"保守治疗吧,别让她太遭罪。"医生的话像重锤砸在心上。我想起年轻时她辍学跟自己结婚的模样,想起她笑着说后悔上了"贼船",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这些年在供销社工作之余,自学了不少中医知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用在最爱的人身上。
化疗后的国春玲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色,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翻出泛黄的医书,在药店里仔细挑选药材,照着古方熬制汤药。第一碗药熬好时,我小心翼翼地端到病床前:"春玲,尝尝看。"
国春玲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药:"你这是要毒死我啊?"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在我期待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日子就在煎药、喂药中一天天过去。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守在灶台前熬药。我研究各种药方,根据国春玲的反应调整剂量。渐渐地,她的精神好了些,能靠着床头跟他说说话,甚至能到阳台里晒晒太阳。
"没想到你这半吊子大夫还真有两下子。"国春玲摸着自己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笑着调侃。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那些在供销社里偷闲看书的时光,那些深夜里反复研读医案的日子,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窗外的花终于开了,洁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我坐在病床边,握着国春玲的手,看着她喝下药汤。药香弥漫在房间里,混着玉兰的清香,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或许命运给了他们一个难题,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相守。
母亲生前最后一次来省城的时候,我还住在顾乡那边。那时候,新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新旧交替的氛围。
母亲这次来省城,是专门为了参加孙女的婚礼。大哥家的四侄女在这座城市打工,后来就在哈尔滨成家立业了。婚礼的日子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家里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共同见证这个幸福的时刻。
大哥大嫂自然也来了,他们和母亲一起住在我家。为了让母亲在婚礼上穿得得体一些,我们决定一起去给她买条新裤子。于是,我们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摊市场。
地摊上的裤子琳琅满目,各种款式和颜色让人眼花缭乱。母亲在摊位前仔细挑选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条深灰色的直筒裤上。这条裤子的质地看起来很不错,而且价格也很实惠。母亲试穿了一下,大小正合适,只是稍微有点长。
我们都觉得这条裤子很适合母亲,于是就买下了它。回到家后,母亲却把裤子给了老弟穿。原来,母亲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需要穿这么好的裤子,而老弟还年轻,更需要打扮得精神一些。
看着母亲对老弟的关爱,我们都感到十分温暖。这条裤子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礼物,但却承载了母亲对我们无尽的爱。
时光荏苒,母亲已经离开人世十年有余。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国春玲也即将告别这个世界。
据传闻,国春玲在母亲病重住院期间以及在墓地的表现都显得有些异常。在医院里,她竟然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些原本是给病人送来的水果。尽管姐妹们让她吃,但她的行为举止确实有些失态,毕竟当时还有那么多晚辈在场。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当大家从墓地返回时,在上车的时候,国春玲竟然抢先占据了副驾的位置。身材高大的大哥无奈之下,只好坐在后排,与他的女儿们挤在一起。
后来,每当我心情不顺的时候,我就会数落她。我会质问她:“你难道没有日子吃了吗?你那么着急是想去死吗?”然而,对于我的指责,她却感到莫名其妙,似乎完全不明白我为何如此生气。
其实,这一切并非毫无缘由。在我的梦境中,我曾有过类似不好的预感,甚至连我自己都未能脱离诅咒。回想我当时表现的也是异常。我急匆匆地从母亲的墓地往回走,然后直接上车返回了哈市。而那个时候,亲友们都要一起吃饭,回顾丧事过程,交流一些思想感情问题。那个时候大哥和晓光都还没有前往哈市居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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