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入口的石拱门上,八百颗眼球正在同步转动。每颗眼球的虹膜都是破碎的镜面,拼接起来刚好映出萧砚白的脸——左脸覆盖着结晶化的古神原液,右脸流淌着人类的鲜血。云栖梧的触须刚碰到石门,所有眼球突然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镜中之人,心有二象”。
“是‘双重人格试炼’。”苏玄烬握紧雷枪,枪尖在眼球上投出扭曲的影子,“教廷文献记载,镜渊会把人的阴暗面具现化,变成独立个体攻击本体。”
洛千瓷的暗影之刃劈开最近的眼球,刀刃却被反弹回来,在她锁骨下方划出血口:“也就是说,我们要和‘另一个自己’战斗?”她看着伤口渗出的黑血,想起老烟枪信里的警告:“当你在镜渊看见黑色血液,那不是你的血,是心魔的涎液”。
云栖梧的触须卷住一颗坠落的眼球,鳞片下的风元素突然暴走:“小心!这些眼球是......”话未说完,整座石门轰然倒塌,无数镜面碎片冲天而起,每片碎片上都映着不同的场景——萧砚白屠杀同伴、洛千瓷效忠教廷、苏玄烬解剖云栖梧、云栖梧吞噬沈惊鸿。
“别盯着镜面!”萧砚白的逆时之焰照亮碎片区,却在火光中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我们的影子......是独立的!”
众人这才惊觉,地面上的影子不再与身体同步。洛千瓷的影子正用匕首抵住她后腰,苏玄烬的影子举着雷枪对准他心脏,云栖梧的影子缠绕着触须,而萧砚白的影子,正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萧砚白。”影子的声音与他一模一样,结晶化的手掌擦过他脸颊,“你以为自己在救人?其实你只是害怕孤独,害怕成为真正的古神。”
“闭嘴!”萧砚白的火焰轰向影子,却在触到对方的瞬间被吸收。影子的结晶化皮肤开始蔓延,覆盖至胸口时,露出与白夜 identical 的日晷纹身。
云栖梧的影子突然开口,声音是沈惊鸿与她的混合体:“为什么不敢融合?你怕沈惊鸿会夺走你的人生,就像他当年夺走你的肋骨那样。”
洛千瓷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耳朵,眼前的场景变成教廷的审判庭。她穿着纯白长袍,站在被告席上,而原告席坐着的,是浑身绷带的老烟枪,他手中举着的,是她烧毁的那封密函。
“洛千瓷,你被控背叛教廷,协助容器逃脱。”审判长掀起兜帽,竟是苏玄烬的影子,“你还有什么可说?”
“不是这样的......”洛千瓷的黄龙缠腰术在指尖颤抖,“老烟枪他......”
“他什么?”老烟枪的影子逼近,绷带裂开露出空洞的眼眶,“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瓷是叛徒’,这句话就在你的灵脉灯里,你不敢听,对吗?”
灵脉灯突然在她怀中炸响。洛千瓷看见无数碎片中,老烟枪的嘴唇正在开合,他说的分明是:“阿瓷,快跑”,但传到她耳中,却变成了“叛徒”。
“这是镜渊的‘谎言之声’。”苏玄烬的影子撕开他的衬衫,露出心口的齿轮纹身,“你以为自己是教廷的弃子?错了,你是我们安插在容器身边的间谍,你的每一次‘背叛’,都是我教的。”
苏玄烬感觉鼻腔温热。他想起在教廷图书馆的那个雨夜,灰袍守书人曾说:“真正的间谍,要先骗自己,才能骗别人”。此刻,他的影子眼中流出的,是他三年来不敢正视的真相——他从未摆脱教廷的控制。
云栖梧的影子缠住她脖颈,触须钻进她鳞片缝隙:“承认吧,你根本不想救沈惊鸿,你想让他永远活在你的意识里,这样你就不用面对孤独的恐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的深夜,她独自对着镜子注射古神血液,镜中倒映的不是自己,是沈惊鸿的笑脸。每一次分裂,都是为了逃避独处的窒息感。
“我们本就是一体......”她的身音碎成齑粉,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与影子 identical 的金色触须。
萧砚白的影子按住他肩膀,掌心的日晷纹身与他心脏产生共鸣:“看看吧,这才是你真正的渴望——成为唯一的容器,吞噬所有轮回的力量,让他们永远陪在你身边。”
镜渊深处突然传来轰鸣。萧砚白看见无数镜面碎片组成阶梯,阶梯尽头是座王座,王座上坐着的,是融合了所有容器特征的自己,他的掌心托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洛千瓷的黄龙、苏玄烬的雷电、云栖梧的触须、沈惊鸿的风元素。
“那才是你,萧砚白。”影子在他耳边低语,“而现在的你,只是个害怕承担责任的胆小鬼。”
洛千瓷的刀刃终于刺穿影子的心脏,却发现流出的是她三年前为救沈惊鸿注入的龙血。影子在消散前,将老烟枪的密函残页塞进她掌心,上面新出现的字迹写着:“灰烬间谍的真实身份——是你自己”。
苏玄烬的雷枪贯穿影子的瞬间,雷耀盾上浮现出灰袍守书人的全息投影:“孩子,当你学会用第三只眼观察,就会发现所有谎言都有裂缝。”他看着自己心口的齿轮纹身,发现齿轮缝隙里藏着半朵蒲公英,那是云栖梧三年前夹在他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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