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道士冰冷的警告,青鸟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刹那枪,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徐锋却仿佛没看见那道士脸上的戒备,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抬起头,看了看庭院上方那肉眼不可见,却在他感知中汹涌澎湃的邪恶气机,脸上露出一丝悲天悯人的神情。
“唉,病气冲天,怨念缠身,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两位道长,贫道是个郎中,见不得死人,还请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病人。”他的语气诚恳,就像一个真正心怀仁术的医生。
守门的两个道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讥讽。
左边的道士冷哼一声:“郎中?这里没有病人,只有我师叔祖的贵客在闭关清修。你这野路子来的郎中,也敢来我龙虎山撒野?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闭关清修?”徐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说话的道士身上,“道长,我看你印堂发黑,气血虚浮,怕是也有病在身吧?”
那道士一愣,随即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好得很!”
“是吗?”徐锋不与他争辩,只是悠悠地说道,“你左肩三寸下的地方,应该有一道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酸痛难忍,对不对?而且你修炼的《上清心法》,真气每次行至‘玉枕穴’时,总会像被针扎了一下,停滞一瞬,我说的可对?”
那道士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片骇然。
他左肩的伤,是早年下山除妖时留下的,极为隐秘,除了他师父,无人知晓。而修炼心法时真气滞涩的问题,更是他最大的心病,他想尽了办法也无法解决,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陌生郎中一语道破!
这怎么可能?
另一名道士见同伴脸色大变,也心头一惊,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窥探我龙虎山功法!”
徐锋没有理会他的呵斥,目光转向他,又是一声叹息:“你比他病得更重。三年前,你为了强行突破指玄境,伤了心脉。虽然用天师府的‘紫金丹’强行压制住了,但药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每到午夜子时,你便会心火如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没说错吧?”
徐锋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这‘紫金丹’的药力,最多还能再压制半年。半年之后,心火反噬,你这身修为,怕是就要付诸东流了。”
“你……你……”那名道士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伸出手指着徐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被对方看了个通透,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病痛,都无所遁形。
这哪里是郎中?这简直是鬼神!
两个守门道士的心理防线,在徐锋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下,瞬间崩溃了。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心,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左边的道士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问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了,我是郎中,来治病的。”徐锋的语气依旧平淡,“治你们的病,也治里面那位‘贵客’的病。再不治,她可就没命了。”
两个道士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师叔祖的命令是死守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可眼前这个神秘郎中的手段太过神鬼莫测,而且他说的话,让他们心中发毛。
他们只是奉命看守,并不知道里面具体在做什么。但“出人命”三个字,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右边那个道士悄悄将手伸到背后,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
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徐锋的眼睛。
徐锋却毫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等的,就是能做主的人来。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庭院深处传来。一个身穿七星道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中年道士,快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的徐锋和青鸟,眉头一皱,又看到自己两个师侄那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沉。
“赵丹霞,见过道友。”中年道士对着徐锋稽首一礼,算是客气,“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来我升仙台有何贵干?”
他叫赵丹霞,是赵黄巢的亲传弟子,也是如今升仙台的实际管事者。
徐锋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慢悠悠地说道:“高人谈不上,郎中一个。听闻府上有位贵客身体不适,特来问诊。”
“问诊就不必了。”赵丹霞一口回绝,语气强硬,“轩辕家主正在闭关的关键时刻,不容任何人打扰。阁下请回吧。”
“哦?是吗?”徐锋笑了,“我怎么看着,这庭院上空怨气冲天,死气环绕,不像是闭关悟道,倒像是……在杀人炼魂啊。”
赵丹霞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强大的气机瞬间锁定了徐锋:“阁下慎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污蔑我天师府,你担待得起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青鸟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徐锋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看着赵丹霞,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戏谑。
“是不是污蔑,你我心里都有数。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赵丹霞警惕地看着他。
“对。”徐锋伸出一根手指,“我就站在这里,不进去。你点一炷香,在香燃尽之前,若是我说不出里面那位轩辕家主的病症,我立刻转身就走,并且,双手奉上能根治你这两位师侄顽疾的药方。若是我说对了……”
徐锋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你们,就得让我进去,救人。”
这个赌约,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了赵丹霞的心湖之上。
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了,就等于承认了里面有问题。万一对方真的能隔着墙,看穿师尊布下的弥天大阵,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更坐实了心虚?传出去,他龙虎山天师府,连一个游方郎中的赌约都不敢接,以后还如何在天下立足?
赵丹霞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盯着徐锋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只觉得对方那平静的眼神,比最锋利的刀剑还要可怕,仿佛能刺穿他所有的伪装。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有些发干。
“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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