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的鹿皮靴碾碎薄冰,青铜钉在掌心攥出红痕。狼头峰的北风像当年东洋人的刺刀,剐得人脸生疼。周铁牛用柴刀劈开挡路的冰挂,刀背上的旧血痕结了霜。
"菌库入口该在这片冰瀑后头。"周铁牛哈着白气,从怀里掏出张发脆的油纸,"按俺爹画的图,得走巽位冰缝。"
金铃儿的骨铃残片突然在腰间震颤,她按住陈青山的小臂:"冰里有东西。"斩邪剑映出冰层下扭曲的黑影,似人非人。
岩温的傣刀破开冰面,刀刃挑出半截锈蚀的铁牌。温九妹用药锄拨弄铁牌,忽然退后半步:"是防疫班的标识!这冰里冻过染疫的尸首!"
"都别碰冰面!"陈青山的青铜钉钉入岩缝,借力荡过冰瀑。他瞥见冰层深处有团模糊的绿光,像极了当年老萨满用狼血点的引魂灯。
铁山带着五个青壮年跟上来,麻绳捆着的药箱在冰壁上磕出闷响。春草突然指着东南角:"陈大哥!冰棱在渗黑水!"
陈青山的三枚青铜钉呈品字形飞出,钉尖撞碎冰棱的瞬间,腥臭的黑雾喷涌而出。温九妹的药粉包在空中炸开,黄烟与黑雾绞成毒蟒。
"闭气!贴右壁走!"陈青山的吼声在冰谷回荡。他望见周铁牛用柴刀柄猛砸冰壁,突然明白那是七姓石匠的破阵手法——刀柄落点正合北斗方位。
冰壁轰然打开时,二十多双绿莹莹的眼珠在黑暗里亮起。铁山的柴斧劈风声响彻洞窟:"是七星会的狼狗!泡过药水的!"
狼嚎与斧风交织,岩温的傣刀专挑犬喉。陈青山的青铜钉钉穿最后一条狼犬的眼窝,钉尖带出的黑血在冰面蚀出深坑。金铃儿甩出鹿鞭卷住欲逃的训犬人:"说!菌库在哪?"
"在...在龙抬头的位置......"训犬人突然抽搐,耳孔钻出条蜈蚣。温九妹的药锄斩断毒虫:"又是蛊!"
周铁牛突然趴地听声:"有水流声!是活水!"他引着众人摸到冰窟深处,整面冰墙后隐约可见铁门轮廓。春草用火把烘化冰层,露出"防疫重地"的东洋文。
"退后!"陈青山的青铜钉在铁锁连击三次,锁芯弹开的瞬间,许多支毒弩箭从门缝射出。铁山拽过药箱挡箭,箱板瞬间钉成刺猬。
铁门打开的刹那,陈青山想起老萨满的告诫——"见门三息,生死自分"。他静立三息,果然有团绿雾贴着地皮漫出。温九妹的药粉撒成火线,毒雾在烈焰中扭曲消散。
菌库内景象让众人窒息。整墙的玻璃罐里漂浮着脏器,淡黄的液体中沉着黑点。金铃儿用斩邪剑映照罐身:"看这霉斑!菌种还活着!"
周铁牛突然撞开储藏柜,整摞的工程图散落。他抽出张泛蓝的图纸:"这是地下暗河图!东洋人改过水脉!"
陈青山的青铜钉突然钉向柜顶:"出来!"
柜顶扑下个黑影,被岩温的傣刀架住脖颈。那人乱发间露出半张溃烂的脸,哑声嘶吼:"别碰水!水里有虫!"
温九妹突然扯开那人衣袖,小臂的刺青让金铃儿瞳孔骤缩:"是七姓采药人的标记!"
"俺叫周三狗......"那人蜷缩着后退,"东洋人拿俺试药,就俺逃出来了......"
陈青山蹲身平视周三狗:"菌库可有后门?"
"冰窖......冰窖通着暗河......"周三狗突然抽搐,呕出大滩黑水,"他们冻着......冻着个活太君......"
铁山用柴斧劈开冰窖铁门,寒气裹着腐臭涌出。三十具东洋军官的冻尸围坐成圈,正中铁椅上绑着个穿将官服的老者,胸前勋章结满冰花。
"是龟田!"随后赶来的周广发突然怒吼,"这畜生化成灰我都认得!"他抡起铜锣要砸,被陈青山架住手腕。
"等等!"金铃儿用斩邪剑挑开龟田的军装,内襟掉出本皮面日记。陈青山翻到末页,老萨满教过的东洋字刺入眼帘——"......菌株失控,需七姓血脉镇......"
冰窖突然震颤,周三狗嘶声尖叫:"他们来了!"
二十多个七星会众从暗河裂缝钻出,领头的手持改装短枪:"陈青山!这菌种归七杀堂了!"
陈青山的青铜钉与枪声同时炸响。钉尖穿透射手眼窝时,子弹擦着铁山耳畔掠过,在冻尸上炸出绿浆。温九妹的药粉封住飞溅的毒液,厉喝:"闭眼!"
混战中,周三狗突然扑向龟田冻尸,扯下枚勋章塞入口中。岩温的傣刀晚了一步,只斩下半片衣角。金铃儿甩鞭卷住周三狗脚踝:"吐出来!"
"晚了......"周三狗癫狂大笑,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黑团,"太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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