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下次,一经发现,立刻开除,永不录用!”
“而且,作坊的食材采买,都有定数,若是有人中饱私囊,导致其他人吃不饱,或者份例不够,一旦查实,我黄曼曼也绝不轻饶!”
她声音清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听得心头一凛。
这既给足了大家面子和里子,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堵死了那些想钻空子的人的心思。
“曼丫头这法子好啊!”
“是啊,这样我们也能给家里孩子带点肉腥了!”
“还是曼丫头想得周到!”
村民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脸上都露出了感激和喜悦。
尤其是那几个女工,更是羞愧又感动,纷纷表示以后绝不会再犯。
黄曼曼微微颔首:“大家能理解就好。作坊是大家的,只有作坊好了,大家的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么被黄曼曼几句话给化解了。
不仅没引起更大的矛盾,反而让村民们对她更加信服和爱戴。
杨富贵看着自家这“闺女”,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感慨。
这孩子,遇事沉着冷静,手段又灵活,真是天生干大事的料!
接下来的两日,作坊的伙食发放井井有条。
每个人都能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堂食也好,带回家也好,皆大欢喜。
王翠芝也得了教训,加上黄曼曼特意送去的汤药和吃食,身子渐渐缓了过来,干活也更尽心了。
工地的气氛,因此更加热火朝天。
这日傍晚,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杨家村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橘色。
作坊的工人们陆续收工回家,黄曼曼正在清点今日的物料。
突然,院门口探进来一个瘦骨嶙峋的脑袋。
那人影在门口逡巡了半天,才颤巍巍地挪了进来。
黄曼曼抬眸望去,目光微微一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风老太。
此刻的风老太,与好几日前那个还指手画脚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她头发枯黄,乱糟糟地挽在脑后,脸上沟壑纵横,眼窝深陷,颧骨高高耸起,嘴唇干裂起皮。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空荡荡地罩在她身上,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活脱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乞婆。
黄曼曼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若非当初风家人做得太过分,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风老太显然也有些局促不安,浑浊的眼睛怯怯地看着黄曼曼,手里还提着一个破了边的豁口陶罐。
“曼……曼丫头……”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
黄曼曼放下手中的账册,淡淡地开口:“有事吗?”
这一声“有事吗”,清晰地划清了界限。
风老太身子一颤,脸上的表情更是难堪。
她嗫嚅了半天,才低声道:“俺……俺寻思着,你们作坊……每日总有些……泔水吧……”
她举了举手中的破陶罐:“家里……揭不开锅了……想……想来讨点泔水……喂……喂猪也好……”
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蚋,头也垂得更低了。
黄曼曼静静地看着她。
想当初,这老太太何等颐指气使,何等偏心不公。
如今,却为了几口猪食,跑到她这个“不孝孙女”面前摇尾乞怜。
真是世事无常,报应不爽。
黄曼曼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作坊的泔水,每日都有定数,要拉去喂养杨家村统一饲养的猪崽,那些猪崽,将来也是要供给作坊的。”
这倒是实话,她早有计划,要发展养殖,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
风老太闻言,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提着破陶罐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刚从工地出来的周若珍和跟着她一起的丈夫风根生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风根生,是风家旁支的人,当初最早一批跟着风家一起逃荒来的,为人还算勤恳老实。
钱多多眼尖,一见风老太那落魄样,再听见“泔水”二字,撇了撇嘴,却没多说什么。
倒是风根生,看着形容枯槁的风老太,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被一种庆幸所取代。
他走到黄曼曼身边,先是恭敬地喊了声:“曼丫头。”
然后才对风老太道:“老太,你……还是回去吧。曼丫头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风老太浑身一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抬头看了风根生一眼,又迅速低下,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出了院子。
那背影,萧瑟,孤寂,充满了绝望。
钱多多“啧”了一声:“活该!当初那么磋磨大嫂一家,现在知道难了?晚了!”
她又转向黄曼曼,脸上堆起笑容:“曼丫头,你别理她。这种人,给个棒槌她都当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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