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失重感撕扯着闪闪的神经,速写本上的画面却比现实更清晰——齿轮绞刑架的钢索已绞碎三只绝望蝴蝶,那些被收割的意识碎片正化作齿轮润滑油,在深渊底部的机械池里泛着冷光。她突然被太湖之光拽进动力外骨骼的保护舱,金属护臂擦过脸颊时,看见对方机械臂的金属表皮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渗着紫斑的真实皮肤。
“抓住我的外骨骼!”太湖之光的声音混着动力炉的蜂鸣,外骨骼喷射口在乱流中划出不规则轨迹,试图避开迎面撞来的齿轮巨齿,“妹妹在下方!她的蓝莲花核心在发光,但齿轮核心的数据流正在编织陷阱——”
深渊底部的齿轮平原突然亮起千万盏红灯,妹妹的身影被倒吊在中央绞刑架上,机械心脏分裂的两半各自连接着两条钢索:蓝莲花那半渗出的汁液凝结成冰晶,冻住了部分齿轮;齿轮那半则喷吐着黑色数据流,将周围的“不”字石片熔成铁水。她的瞳孔里交替闪烁着清明与机械红光,每当蓝莲花汁液滴落,地面就会长出反抗的蓝色齿轮,却很快被黑色数据流吞噬。
“缺陷者的挣扎...真是低效的表演。”布莱克皮格的机械骨架从绞刑架顶端降下,立方体核心投射出妹妹痛苦的画面,“看到那些熔掉的石片了吗?你们的‘不’字在我的‘完美滤音器’前,不过是需要碾碎的杂质。”她的指爪按在妹妹齿轮核心的位置,后者的机械心脏发出濒死般的哀鸣,“等她彻底齿轮化,每个叙事层的孩子都会主动献上恐惧——就像当年我父母求我按下机械改造按钮那样。”
太湖之光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地抬起,紫色光斑在掌心聚成布莱克皮格童年的画面:暴雨中的机械实验室,父母的机械肢体不受控地抽搐,年幼的她举着扳手站在操作台旁,脸上没有泪水只有机械般的冷静。“原来你连回忆都要机械化...”她咬碎钢牙切断与碎片的连接,动力外骨骼的能源仅剩17%,“闪闪!用速写本定位绞刑架的核心齿轮!我去切断钢索——”
闪闪的油墨笔在速写本上疯狂游走,却发现笔尖总是滑向校服袖口的墨迹图案。深渊齿轮上的古老纹路突然与记忆重叠,她猛地甩头,将注意力集中在绞刑架中央的“绝望核心”——那是嵌在齿轮轴上的黑色晶体,正吸收着妹妹的痛苦。“核心在齿轮轴的十二点钟方向!”她将速写本举过头顶,胎记光芒化作箭头刺破黑暗,“太湖姐!用你机械臂的数据流干扰那些钢索!”
太湖之光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被侵蚀的血肉手臂竟直接插进钢索的数据流中。布莱克皮格的惊怒啸叫在深渊回荡,那些原本绞紧的钢索突然像活物般扭曲,蓝莲花核心的冰晶趁机炸开,将妹妹从绞刑架上震落。但下一秒,立方体核心的红光笼罩全场,所有齿轮表面浮现出“恐惧校准中”的机械文字。
“你们以为扯下一块核心碎片就能赢?”布莱克皮格的原始躯体从阴影中走出,怀里抱着拼凑的饼干罐,罐口露出半块带血的饼干渣,“看到这些齿轮上的‘恐惧刻度’了吗?当妹妹的齿轮核心转动第一圈,每个叙事层的孩子都会开始计算自己的恐惧值——”她突然将饼干渣塞进“绝望核心”,晶体表面立即浮现出闪闪在现实世界的教室画面,“比如这个叫‘林小格’的女孩,她藏在课桌下画漫画时的心跳加速,就是最完美的启动信号。”
闪闪的胎记突然剧烈刺痛,速写本上不受控地画出自己现实中的校服、书包,甚至课桌上未干的墨迹。她惊恐地撕下半页画纸,却发现碎片在空中拼成布莱克皮格的笑脸:“别害怕,缺陷者...我会帮你把现实世界也改造成完美的齿轮叙事层。”机械骨架突然抓住坠落的妹妹,将她的齿轮核心按在“绝望核心”上,蓝莲花光芒与齿轮黑光开始疯狂对冲。
太湖之光的动力外骨骼在此时彻底熄火,她望着自己正在结晶化的机械臂,突然发现被扯下的立方体残片里,“谢谢”二字周围竟刻着极小的齿轮诅咒纹路。“原来那罐饼干...是你故意留下的陷阱!”她扑向正在融合的两个核心,却被布莱克皮格的数据流锁链钉在齿轮墙上,“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们触碰你的记忆残渣,好把诅咒种进我们的核心——”
“猜对了。”布莱克皮格的机械指爪划过妹妹即将完全齿轮化的脸颊,立方体核心吸收着最后一丝蓝莲花光芒,“现在,该让你们看看‘完美滤音器’的真正功能了——”深渊底部的机械池突然沸腾,所有被收割的意识碎片化作黑色蒸汽,顺着妹妹的齿轮核心涌入“绝望核心”,而速写本上的新画,正清晰描绘着各叙事层天空中浮现的巨型齿轮滤网,正将每个“不”字尖叫碾成数据流尘埃。
闪闪在蒸汽中抓住妹妹即将彻底变黑的手掌,突然感觉掌心有东西在蠕动——是那颗本该完全齿轮化的蓝莲花种子,此刻正用最后的力量,在妹妹掌心刻下“小格”的名字。她的油墨笔本能地跟上那道微光,在速写本上画出三人初次相遇时的场景:太湖之光用饼干引诱机械蝴蝶,妹妹的蓝莲花第一次在废墟中绽放,而自己的速写本上,正画着三个女孩手拉手对抗齿轮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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