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心中一直有股强烈的不安感,他知道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每回想起与那黄皮子的遭遇,他都会不寒而栗。如果那家伙再次找上门来,陈生还能否像上次那样幸运地逃脱?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然而,陈生却不敢轻易将这些经历告诉他人。要是再遇到一个康大喇叭那种货色,那可真是给如今的处境雪上加霜了。
如今,狱友老金所说的那些话,陈生几乎已经深信不疑。毕竟,相比较外面的世界,似乎只有看守所才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可是,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呢?陈生不知道答案,但他清楚,会说话的黄皮子,还有和那畜生亢壑一气的康大喇叭,肯定是奔着蓝皮书来的,没得到东西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东西在刘瞎子那儿,难道就这么等着?等他们再找上门来,然后把刘瞎子卖了?想到这的陈生连忙摇摇头,别说老陈家祖辈就没有这样怂的人,把性命攸关的事赌在敌人的施舍上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儿,况且要是真这么干了,等自己死了,还不得被老陈家的列祖列宗再打死一次,哪是人干的事儿啊!
“哎?陈生!”
突然,一阵呼喊声传入了陈生的耳朵里,将他从那纷繁杂乱的思绪中猛地拽回了现实世界。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定了定神,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并呼唤着他名字的人,竟然真的是一个老熟人!
二宝儿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本名徐家兴,是家里的老二,之所以叫他二宝儿是因为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开家长会,他母亲和班主任套近乎,就在谈话间,这位母亲竟毫无顾忌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称呼徐家兴为“二宝儿”,引得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自那之后,“二宝儿”这个名字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班级,甚至连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有所耳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这样称呼徐家兴了,而原本的大名反倒没多少人再提起。
“还真是你啊,看你从那边走过来我还没敢认。我这陪我妈来镇上消费,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咋样?”
“咳,瞎混,没看我这瞎溜达吗,毕业之后也没个好工作,话说你现在都忙啥呢?”
“初中毕业以后没考上高中,就跟着我爹回家养牛了,这次来镇上除了陪我妈还有就是去兽医站拿点药,家里有头揣着崽子的老牛不知道被啥玩意咬了,挺严重都站不起来了,要不是看着肚子里有条小命早就不费这劲了,卖肉也能少损失点,我爹那人就是心软。”
虽然好几年没见也没联系过,可并没有让陈生感觉陌生,反倒老同学见面很是亲切,聊上几句也让陈生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随即邀请道:“咋来的?走找地方喝一口,边喝边聊!”
“不行啊,开车来的,别看是农村,咱也不敢酒驾啊,前一段时间都上地里抓酒驾去了,好几个开拖拉机在地里干活的都给抓了!改天吧,我安排你,咱俩加个微信,回头常联系。”
“也行,酒驾这事儿不能开玩笑,机会很多,一时半会儿额可能也不走,不忙了你就下来找我玩儿!”
“我下来一趟都赶上取经了,那老山沟子,出来我都不想回去!”
“你家在哪个屯子住来着?有那么远吗?”
“栗子沟啊,你忘了?上学时候我不是还组织你们去家里玩儿过吗?”说着二宝儿一拍脑袋,“忘了,那次没有你,你爹没不让你去,哈哈哈哈!”
栗子沟!这个仿佛就在昨天的地名瞬间让陈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黄皮子,虽然过去了两年之久,但那个场面依然如昨天一般浮现在自己眼前。
“咋了?想啥呢?”见陈生愣神,二宝儿奇怪的问道。
“啊,没事儿,听你说栗子沟想起来个人?”
“那破山沟子里,除了我还认识别人啊?我们屯子也没有年龄相当的小姑娘啊!”
“啥小姑娘,你们一会儿是不就往回走?车里能坐下不?捎上我,我去办点事儿”
“能坐下,晚上别走了,让我妈炒两个菜,咱俩喝点!”
二宝儿看上去很兴奋,毫不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陈生原本还想着趁机向他打听一下关于刘瞎子的事情,但一想到那神神叨叨的情节和复杂的解释,心中不禁有些犯怵。要是当初自己在客车上能够管住那张嘴,不那么口无遮拦,也就不会被那个可恶的康大喇叭抓住把柄算计了。
没过多久,只见二宝儿的母亲从超市缓缓走了出来。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几位中年妇女,看她们谈笑风生、熟络亲昵的样子,想必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邻居。这些女人们大概也是趁着二宝儿开车来镇上的机会,搭个便车好办事儿。
时间不长,人似乎已经全部到齐了。然而,当陈生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小的七座小面包车周围挤满了人,而他自己则像是被硬塞进去似的,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算上陈生,这辆原本只能容纳七人的小车竟然硬生生地挤进了足足十个人!陈生心里暗自叫苦不迭,甚至开始后悔坐上了这辆车。可是此时的他已然身不由己,被二宝儿连推带搡地弄进了车里。他真是怕查酒驾就是不怕查超员啊!陈生毫不怀疑,再有俩人二宝儿肯定也能给塞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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