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歇轻功极好,一身黑衣,隐在竹林后根本不易察觉,见她回来,脸色还怪怪的,难免别开眼看妘竹,妘竹回神一想,瞬间捂脸脸通红。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小蓁被吕媪叫来送洗夫人与相爷的衣裳,也不知怎么弄得,两身衣裳又湿又破,她还纳闷了,托着衣裳走出静芜院,定睛看到竹林后的成团人影,还以为是新来的没规矩,仔细看见未歇身上带着短刀,她惊叫瘫倒在地上。
岑枝着急忙慌上前捂她的嘴,“不是不是……是我。”
小蓁觉得她是有点熟悉,尤其是眉眼,那旁边两个是谁?
“你们……别杀我。”颤颤巍巍。
未歇听到熟悉的话,立即转过身看她,小蓁睁大了眼睛,是那个人,从前来探取情报的。
岑枝把前因后果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小蓁挠头不解这些弯弯绕绕,只看到她俩衣裳陈旧,遂而带她们去长乐院梳洗换衣裳,不然太扎眼了。
(岑爹和岑妈的院子叫静芜院,岑枝的院子叫长乐院)
“小姐穿这身吧,蓝色定然衬你,小姐这些年不在家,每每的衣裳首饰夫人都会命人备下,说是总有一日会穿到的。”小蓁比划比划,两个眼睛亮晶晶的。
“阿娘怎么晓得尺寸的?”岑枝看看小蓁。
小蓁笑笑,“自然是根据大小姐与相爷的描述,找绣娘做的。”
妘竹从内屋出来,换上了小蓁的衣裙,这衣裳比宫里的穿着舒服,凉快。
她上前帮小蓁一起为岑枝盘发,两个眼睛弯弯盯着镜子里的岑枝,姐姐真好看呀。
待岑枝出门来,未歇不自然别开眼,“那个……我穿什么?”
“你就穿这身吧,我这里没有男子的衣裳。”小蓁挠挠脑袋,皱皱眉头,“反正到时候小姐会与相爷说明,不打紧的。”
岑枝憋不住笑了。
“我爹爹人没那么坏,你放心吧。”
茶厅里
气氛很凝重,父母坐在两边。
小蓁与吕媪说了些话,吕媪温温点头,待岑煊出来,便说是有人故人求见。
岑煊端茶的手都在抖,沈如萋看岑枝病殃殃的就想哭,岑枝的身份不能跪父母,自然坐在高位,便是妘竹和未歇站在外头。
岑家没有那么多家规,岑煊为人算不上随意,沈如萋也懒得管弯弯绕绕,一家人上下总是和和气气。
岑煊坐在下面,听她叽里咕噜一堆歪道理,面色铁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呵斥,“简直是胡闹!”
沈如萋被吓一激灵,拍案瞪他。
“夫人,你又向着她……”岑煊坐不住,脸面又下不来,抽了抽嘴角,柔声,“罢了罢了,那便先住下来,爹爹不与外人说。”
岑枝站起身,十分坚定,“爹爹,阿娘,这件事确实是我没做好,我可以回去,但是,我不想以太后的身份回去。因为岑太后,她已经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身份,和她一起死在了皇寺。”
“那……你打算与陛下如何说?先前我与你爹爹以为你当真染病,你爹爹为此还去找过陛下,陛下对此不愿提及太多,只说你并无大碍。”沈如萋看了眼岑煊,示意他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
岑煊捏捏杯壁,斟酌再三才缓缓说,“先前突然去避暑山庄,爹爹便隐隐觉得不对,只不过当时留在京中,又与你不通书信。才去一月不到,陛下便因涧春阁动作回来了,后半夜匆忙策马离开皇宫,众人只是囫囵猜测。后来说是送染病的你去皇寺静养,爹爹与你阿娘十分忧心此事,爹爹便去找了陛下询问你的近况,陛下不愿过多提及,言语闪烁。这一月以来,我观陛下稍有懈怠朝政,如今天下太平,风言风语总是乱飞。”
“陛下正值英年,没有皇后容易惹朝臣心忧,况且膝下单薄,其间道理你比爹爹清楚。”
岑煊说完后,先是把眼神落在岑枝身上,又落到门口站着那两人身上。
岑枝端起茶杯淡淡饮茶,“我知晓了,先前是我思虑不周,让爹爹和阿娘忧心,还让……让陛下郁结,过两日我便回去。”
“你心中有盘算便好,若是需要爹爹帮忙,尽管开口。”岑煊点点头,凝眸半晌,起身,“爹爹有话要单独与你说,过来吧。”
沈如萋信得过岑煊,朝岑枝颔首。
临到门口,岑枝拍拍妘竹的手背,未歇看着她离开。
接着就是沈如萋出来,笑吟吟招待他们二人,倍感亲切温柔,“饿了吧,叫下人备些吃食,你们可有喜欢吃的或是忌口?”
岑枝跟在岑煊后面走了一会儿,低着头不敢多说话,岑煊一路回头看她两次,做了错事倒是怂得快。
岑煊推开书房的大门,抬步迈了进去,岑枝可太害怕这个地方了,许久不见爹爹,今日撞见还是……
“把门带上。”岑煊看她闷头。
岑枝听话掩门,跟着他围坐在几案边,“爹爹要说什么?”
岑煊慢慢说出这些事,“先帝知道太子秉性,伴读一事,本就是为了培养太子身边势力流动,可太子不甚亲人,徐家女与容家子相继失败,想来太子软硬不吃,端庄的性格更是不行,便想到了你。好在你二人相处得不错,爹爹与先帝有目共睹,谁料萧氏此时发难杨氏,加上端惠皇后离世,太子彻底变得阴晴不定,你与他青梅竹马,定会卷入太子党,受到无辜波及。萧氏觊觎那个位置仍旧虎视眈眈,很有可能会对太子身边的人下手,先帝敲打一番,只能立你为后,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萧氏报复不得,便能安生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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