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青禾注意到另外四个太平军士兵已经悄悄围了上来,手按在刀柄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士兵高喊着:"张队长!北面发现湘军斥候!"
为首的汉子——张队长脸色一变:"多少人?"
"五六个,看样子是在探路。"
张铁牛骂了一句,将玉佩扔还给周宽世:"算你们走运。",他翻身上马,对部下吼道,"留两个人看着这对'夫妻',其他人跟我来!"
三个太平军跟着张铁牛策马而去,留下两个年轻士兵看守周征和青禾。
"坐下!不许乱动!"其中一个长着麻子的士兵喝道,手中的长矛指向两人。
周征拉着青禾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低声道:"别怕,等他们走远了..."。
"闭嘴!"麻脸士兵用矛杆戳了戳周征的肩膀,"再说话割了你的舌头!"
青禾感觉到周征的身体瞬间绷紧,那是战士本能的反应,她悄悄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远处隐约传来喊杀声,又很快归于平静。青禾观察着两个守卫,麻脸士兵显然经验丰富,目光始终不离他们;另一个年轻些的则不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太阳渐渐西斜,麻脸士兵开始不耐烦地踱步。这时,青禾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弯下腰。
"怎么了?"周征急切地问。
"肚子...好痛..."青禾呻吟着,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别装模作样!"麻脸士兵厉声喝道,但眼神已经有些动摇。
周征扶住青禾,对士兵恳求道:"军爷,我内人从小有腹痛的毛病,需要特定的草药缓解。求您行行好,让她去林子里找点药..."
"不行!想逃跑是不是?"
"我留在这里做人质!"周征举起双手,"她一个人跑不远的,而且她的包袱和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
麻脸士兵犹豫了,年轻士兵小声劝道:"王哥,看她疼得厉害,要不..."
"闭嘴!"麻脸士兵瞪了同伴一眼,但最终还是松了口,"就一刻钟,不回来我就宰了你男人!"
青禾虚弱地点点头,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进路旁的树林。
一脱离士兵视线,她立刻直起腰,快速而无声地在树林中穿行。三个月来与周征的相处,让她学会了如何像军人一样移动。
她记得刚才路过的一片区域长着醉鱼草,那是一种能让人昏睡的植物。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迅速采集了几株,用石头捣碎,将汁液挤进随身携带的小竹筒里。
当她回到路上时,脸色依然苍白,手里握着几片草叶。"多谢军爷..."她虚弱地说,将草叶放入口中咀嚼。
周征扶着她坐下,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青禾点点头,趁守卫不注意,将竹筒悄悄塞进周征手中。他微微一愣,随即会意,将竹筒藏入袖中。
天色渐暗,张铁牛带着人马回来了,个个面带喜色,马鞍上挂着血淋淋的布包,那显然是湘军斥候的首级。
青禾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周征的表情则完全隐藏在暮色中。
"算你们老实。"张铁牛跳下马,拍了拍周征的肩膀,"今晚跟我们回营,明天再放你们走。"
周征佯装惶恐:"军爷,我们急着赶路..."
"少废话!"张铁牛厉声道,"这附近湘军活动频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带走!"
太平军营地设在一个废弃的村庄里。周征和青禾被关进一间破旧的土屋,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
月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光影。青禾凑到周征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醉鱼草汁,能让人昏睡两个时辰。"
周征点点头,同样低声回应:"等夜深人静..."
半夜,村庄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虫鸣和守卫的哈欠声。周征从门缝中观察守卫,确认他们都困倦不堪后,对青禾使了个眼色。
"军爷..."青禾突然拍门,声音虚弱,"我...我难受..."
守卫不耐烦地打开门:"又怎么了?"
青禾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肚子...好痛..."
守卫犹豫了一下,弯腰查看。就在这一瞬间,周征从阴影中闪出,一手捂住守卫的嘴,另一手将沾了醉鱼草汁的布条按在他鼻子上。守卫挣扎了几下,很快瘫软在地。
另一个守卫闻声赶来,刚喊出半声,就被青禾撒了一把粉末在脸上。他踉跄后退,没走几步就栽倒在地。
"快走!"周征捡起守卫的刀,拉着青禾冲出屋子。
村庄一片寂静,只有几处篝火还在燃烧。两人贴着墙根移动,避开巡逻的哨兵。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村口时,一声厉喝划破夜空:
"站住!"
张铁牛手持大刀,从一间屋子里冲出来。他身后,几个太平军士兵纷纷惊醒,抓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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