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高公公一声招呼,百官顿时严整肃穆,依次入殿。
先是例行的百官奏报,日常议完后,杜游上奏春日宴城外女尸的案子进展。
“回圣上,微臣已查出女子身份,系朱雀街角一卖豆腐的女子刘娘子,根据刘娘子爹娘所言,她每日寅时出摊,卯时归家,正值早市,朱雀街应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才是,但下官盘问周边商贩,如出一辙的缄口不言。”
虽然此案不至于闹上朝堂,但孟敬直欲草草了事,杜游决定以此方法,逼迫他查下去。
圣上面上微怒:“定是有人只手遮天,杜爱卿,还有孟爱卿——”
说着他顿了顿,在堂下寻找孟敬直的身影。
听到名字,孟敬直诚惶诚恐的出列,躬身作揖道:“微臣在。”
圣上颔首接着道:“放心查,无论背后是何人,绝不姑息。”
杜游与孟敬直纷纷躬身应是。
见众人沉默,再无事要奏报,圣上试着问道:“户部员外郎杨暄可在?”
这语气似乎并不指望真的收到回复似的。
杨暄闻言出列作揖道:“微臣在。”
圣上心下稍稍惊讶,瞥一眼第一排的杨昭,容貌神态倒是与他爹如出一辙。
“听闻去岁汴州蝗灾一事,是你去督办的?”
“微臣只是恰好路过,并未刻意督办。”
“哈哈......”
旁人都是急着邀功,如他这般急着推脱的倒是古今第一人。
“真是过谦了!”
接着他转向杨昭道:“杨大人,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杨昭一头雾水,总觉得是反话,毕竟听过太多骂他的说:养了个好儿子!
虽然他擅长体察圣心,但今日,他是结结实实的察不明白了。
杨昭内心十分忐忑,躬身请罪:“犬子年幼,若有荒唐之处,还望圣上从轻处罚。”
圣上笑着解释:“去岁户部亏空,迟迟拿不出钱粮赈灾,他倒是想出了个好法子,让当地豪绅主动搭建粥棚,直到如今,那边茶商洛氏还接济着难民呢!”
“朕只知后来再无人提过难民之事,直至高县令进京述职,方知竟是户部员外郎杨暄所为!”
百官纷纷转头望向他,目光满是不可思议,莫不是重名重姓了?
他改邪归正本已十分稀奇,竟还如此体察民心?这其中定有蹊跷!
杨昭也深以为然:定有蹊跷!莫不是贵妃娘娘想为暄儿提官,特意求的恩典?
圣上在百官面前对杨暄大加赞赏,此事当日便传遍长安城,但几乎无人相信,只当圣上又被杨昭和杨贵妃迷惑了。
李瑜深知原委,二人去汴州的那段时日,他曾去找杨暄,下人说他与少夫人去汴州游山玩水了。
他偷偷派人去查,得知是去赈灾的,他自然知晓此事是杜如霜所为,也因此更坚定选她为王妃。
这也是为何那日劝她时,曾提到流民,饿殍遍地,陈尸遍野,因为她真的见过。
散朝路上,杨昭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杨暄将同杜如霜那次汴州之行和盘托出。
杨昭满意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如霜真是个好儿媳,你务必要将她接回家!”
想起昨晚抱着夫人入睡,杨暄唇角一扬:“此事何须爹说?”
“哈哈......”杨昭望着儿子春风满面的模样,仰头大笑起来,心中蠢蠢欲动,出了宫门朝郭国夫人府邸而去。
杨暄望着杨昭的马车背影,心中冷哼一声,登上马车回了杜府。
寒冬将过,春风送暖,经霜阁中,姹紫嫣红。
接近午时,阳光和煦,杜如霜褪了棉衣,着一袭水蓝衣裙,在桃花树下翩然信步。
杨暄回来,恰好见眼前一幕:春庭掠清影,花信染枝头。本以为夫人是雀翎,如今又觉得夫人如一眼清泉。
杜如霜正在帮小蛮采花做糕点,花瓣娇软,触手凉润,十分饱满,馨香馥郁。
她踮着脚尖,伸长手臂,艰难的够着高处更娇艳的花瓣时,身后似乎传来一阵极淡的冷松木的香味,接着一只手为她压下一枝花。
杜如霜惊诧转头,果真是杨暄,他正低头望着她,眉目含笑,她的心如春风里的桃花枝一般颤了颤。
他轻声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杜如霜觉得好笑:“采花啊,看不出来嘛?!”
杨暄挑眉:“采花?夫君也采一枝?”说着缓缓靠近杜如霜。
意识到要吻她,杜如霜一把推开他,略带怒气的嗔怪道:“胡说什么啊!我这是勤劳的小蜜蜂!不是采花贼!”
只是因为她声音粗鲁,推开的力气又大,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哈哈......”
杨暄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喜欢逗夫人了,特别有趣!
近日春色正好,赏花宴层出不穷。
杜如霜已不是杨少夫人,郭国夫人自然不会再特意邀请,她也无需去听人嚼舌根,杜游也选定了夫人,杜夫人也不愿去凑这等热闹。
倒是沈夫人忙个不停,日日邀请她的帖子一沓子厚,她挑挑拣拣的也去了不少,看了许多家的女儿,只是满意的甚少。
此前是白夫人不愿带白玉阙出门,如今是白鸿礼催着女儿出门相看,但是她打定了主意,非沈凌云不可。
白鸿礼皱着眉瞅着坐在书案前,一点不着急的女儿,本想责骂,又见她额头上还红着,不忍心。
只好叹息道:“你这同去道观做姑子不一样吗?沈家怎么可能看得上白家!”
白玉阙神色不耐,此话她听过爹唠叨多次,她盯着眼前书卷,漫不经心道:“爹,您省省吧,怎么劝我都不会参加赏花宴的。”
这女儿真是无礼,这话也敢对爹说!没办法,自己的女儿。
“你怎么能非沈凌云不可呢?”
白玉阙抬头一笑:“爹,胡说什么呢,不是非他不可,女儿看上他了,如果能成便成,不成便罢,他若选了旁人,我自然不会再惦记。”
竟然说爹胡说!真是大逆不道!唉!
白鸿礼无奈直言:“他定会选旁人的,你无需惦记了,去相看相看别的郎君也好啊。”
我心中只有他,旁人入不了我的眼,何必浪费时间听流言蜚语,想想也知背后嘀咕我什么,还有杜姐姐和离之事,也被她们揪着嚼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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