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杜游刚下了班朝回府中,小蛮顶着红肿的额头匆忙寻来。
“小蛮,怎么回事?”
“大公子,小姐命在旦夕,请您求太医医治。”
杜游官袍未脱,骇然起身:“到底怎么回事?”
小蛮简单描述后,杜游吩咐众人此事先不要声张,又命人带着忠武将军名帖,去太医署请太医,随后快马加鞭赶往小宅院。
白玉阙正守在杜如霜床榻前,听闻门外急切地脚步声,紧接着见一绿色锦袍的男子赶来。
她恍惚了一瞬,眼前男子英俊非凡,周正如玉,与沈凌云有几分相似。
“你便是杜游?快救救杜姐姐!”
白玉阙慌忙起身让来位置,她并不知沈凌云是杜游所救。
杜游见妹妹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昏迷不醒,眼眶顿时猩红一片。
因男女有别,他未掀开伤口,白玉阙将伤势报给他,边说边哽咽,杜游听着紧握拳头,强压震怒,浑身微颤。
杨暄!我杜府将她交你手里,你便是这么对她的!?
小蛮骑马随之赶来,杜游转头问道:“小蛮,打了多少杖?”
她虽被押着,心中一直在默默数着:“回大公子,二十一杖。”
二十一杖!杜游心中稍作盘算,咬牙问道:“若非下了死手,怎会伤的如此重?只因马车之事吗?”
小蛮被他问的面上一懵:“奴婢也不知,张老太太说是因小姐曾与人密谋害二公子,按照家规杖责六十,杨夫人求情,因念着二公子对小姐情深义重,改为三十杖,但两位嬷嬷确实下手极重。”
杜游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凝眉思索:若仅仅是因为此事,小惩大诫即可,何况杨暄对如霜的情谊,想必杨府上下人尽皆知,何至于非要置于死地,这其中定有隐情!
白玉阙也疑惑不解,听杜如霜说是庆贺宴那日她与裴铭相亲,此事已过去那么久,怎么突然发难?
“庆贺宴是去年中秋之后吧?此事已过去半年之久,为何杨府今日才提出?”
杜游听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想必是有人不愿如霜回到杨府。”
小蛮思来想去,将去年小姐被李衍逼至林中之事和盘托出。
白玉阙破口大骂:“这个张意婉好歹毒啊!就为了个破杨府主母之位吗?晦气死了!谁稀罕啊!”
“白姑娘,慎言。”
白玉阙不服气的瘪了瘪嘴。杜游虽及时劝解,但为妹妹有如此真性情的朋友,感念在心。
他起身作揖:“姑娘今日所为杜某感激不尽,替妹妹谢过白姑娘。”
白玉阙连忙抬手搀扶:“不用不用,我拿她当姐姐,这是应该做的。”
见她如此不懂礼节伸手扶他,杜游微微蹙眉,轻轻躲开,他知晓白玉阙与沈凌云之事。
白玉阙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心绪,继续说道:“即便是个陌生人,我也应该出手相助。”
大概是不拘小节吧,杜游微微一笑:“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她摇了摇头,急切道:“不是!是人就应当如此。”
说的如此坦荡,理所当然,毫不做作。
杜游愣了愣,却未再言语。
白玉阙问道:“对了,杜公子,可有请太医?”
“已派人去请,想必很快便到了。”
闻言,白玉阙总算松了口气,众人焦急又安静等着太医。
天色已暗,屋内只余烛火的爆裂声。
一阵马蹄声打破黑夜,几人出门迎接,一位身着绯色衣袍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来。
杜游慌忙恭敬作揖:“李太医,快快有请。”
得知是将军府小姐病重,为避嫌,特意带了两位医女。
白玉阙将白日里请来的大夫喊来,与太医一同斟酌看诊,交接。
一番看诊下来,李太医在原先的方子上略作增减,杜游派随行小厮去抓药。
两位医女对糜烂的伤口进行清洗,白玉阙看的心惊肉跳,时不时地别过脸去,紧紧咬着唇内软肉。
见医女要用剪刀剪腐烂的肉,白玉阙连忙喊道:“慢着!这剪刀不需要消毒吗?”
两人顿了顿手中动作,问道:“姑娘何为消毒?”
“就是用酒清洗一下......”
“姑娘放心,已在沸水中煮过。”
白玉阙放心的点了点头:也是,我竟敢质疑太医,真是有点自以为是了呵呵。
望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杜游忧心如焚,提心吊胆,手心紧紧攥着,已有潮意。
想到杜姐姐如此重伤,又无法输液补充葡萄糖和水分,白玉阙更是着急,药本身难以下咽,若无能量补充,岂不是雪上加霜?
白玉阙行至帘幕外,轻声问道:“李太医,治疗期间能否煮些糖水喂她喝下?”
李太医点了点头:“可以,只是如今杜姑娘怕是药都难以灌下去。”
白玉阙道:“您放心,我有法子。”
白日里大夫也开了药,听小蛮说此前杨暄曾亲口喂药,她踟蹰再三,最后决定亲口喂。
太医听到是这个法子,面上虽有尴尬,却连连点头:“姑娘大义啊。”
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性情耿直的女子,杜游虽觉得不妥,但又别无他法。
翌日清晨,杜如霜未有好转,白玉阙日夜守在床榻边。
杜游本想告假,却因白玉阙在,若传出去,于二人名声无益。
剩下事宜由太医带来的那两位医女照料,那位大夫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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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在杨暄床榻前一边喂药一边劝解:“暄儿放心,如霜很快便会回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能见她。”
如此招魂似的念叨许多遍,杨暄当真将药吞了下去,终于午时左右醒了过来。
“娘,她在哪儿?”声音虚弱无力。
杨夫人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转头见儿子醒来,揪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暄儿啊,你醒了,醒了就好啊,娘可担心死了。”
他接着问:“娘,如霜在哪儿?”
“她受了重伤,无法赶来,你先将自己身体养好,养好后娘再告诉你,如何?”
“重伤......我要去看她。”
说着杨暄挣扎着起身,又瘫了回去。
杨夫人焦急地上前按着他:“暄儿,先将自己身体养好。”
“娘,我饿了,还有药也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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