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的脸色愈发冰冷，语调也更加严厉。
书房寂静无声，骆天虹、天养义、天养志感受到霍曜的愤怒，无不惊讶。
就连提出"熬鹰"概念的占米也不例外。
呼！
霍曜缓缓呼出一口气，神情缓和，刚才的冷峻尽散，书房内的紧张氛围顿时舒缓不少。
霍曜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不该如此失态，冷静想想，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
别紧张，随便聊聊罢了，贺新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骆天虹、天养义、天养志三人脸色依旧复杂，带着几分惊讶与不满。
霍曜扫视三人，说："怎么，你们觉得我说话刺耳？我可以换种方式表达，比如贺新只是希望我能顺从，给他一些面子，日后若有需要，我自然会配合。"
"不必如此，话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实质。
本质上不过是在驯服下属。"
骆天虹冷声说道："他当自己是皇帝不成？他的话就一定要照办？"
霍曜点点头，道："在澳门这片地方，他就是皇帝。
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没人敢违抗。
你想想，自古以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做皇帝？"
"追求的就是这种绝对的掌控感。"
稍作停顿，霍曜调侃道："天虹，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权力，是男人最致命的魅力。"
骆天虹错愕回应："曜哥，我文化水平不高，这句我没听过。"
霍曜笑了笑，没再多说。
占米皱眉问道："曜哥，到现在为止，贺新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求顺从，你怎么就能确定他真是这样想的呢？"
"当然，上次我和靓坤去找他，他让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才露面，这多少能看出他的傲慢。
但我也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这样做完全合理。"
"难道是因为孟波的调查让你得出结论？"
霍曜答道："很简单，若是我处在他的位置，我也会这样做。
在自己的领域里，必须消除一切不确定性，实现全面掌控。"
这个理由堪称绝妙。
占米张大嘴，片刻后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无言以对。
霍曜继续道："接着说，廖志辉之前提到，即便他们放弃那四家赌厅，我们也未必能得到，这话没错，但只对了一半！你们知道贺新下一步会怎么做吗？"
众人摇头。
霍曜说道：“无论是熬鹰还是驯狗，手法都得刚柔并济。”
“想知道我有没有猜错，很简单，看接下来他怎么做。
他绝不会让我们轻易带走那四家赌厅，但也不会全要回去，大概率会留两家给我们，再归还两家给尹志巨。”
“与此同时。”
“贺新会出手，不过不会立刻插手，而是在我们完全接手四家赌厅之后。
为何？他就是想借此表明态度，不仅是对我，也是对所有人，哪怕是尖东王来了，也得遵循他的规则。”
占米接口问：“杀鸡儆猴，树立威信？”
“没错。”
霍曜点头，轻声笑道：“他让我们交出两家赌厅，这是打一巴掌，也是杀鸡儆猴，立威；留下两家，则是一巴掌后给颗甜枣，顾及我的颜面，留条退路。”
“旁人会觉得，不愧是尖东王，连澳门赌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问题是，若不接受，等于把贺新彻底得罪了。”
稍作停顿。
霍曜望向占米、骆天虹等人，“事情还没发生，咱们先随便聊聊。
假如贺新真这么做，我们应该怎么选择？这已经到手的两家赌厅，要不要归还？”
“见鬼！当然不还！”
骆天虹冷哼一声，“如果我们还没拿下，贺新开口的话，或许还能商量，但我们已经吃进肚子里了，还要吐出来？怎么可能？吞进去又吐出来，太恶心了！”
天养义和天养志哈哈大笑。
“靠，天虹，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我正打算夜宵呢，听你这么说，一点胃口都没了。”
“什么夜宵，我都想把中午吃的都吐出来了。”
占米没心思玩笑，正色说道：“绝不能吐。”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即使别人会觉得贺新给了霍哥面子，在他面前，我们也始终矮人一截。
天虹说得对，如果我们还没拿下，贺新就开口，那必须给他这个面子。
可要是他等到我们完全吞下才介入，那分明是拿我们立威，让我们向他低头！”
“曾经我们一贫如洗，人少钱少，敌人却是连浩龙、倪坤、蒋天生，还有半个江湖。
即便如此，我们也未曾屈服，如今又凭什么低头？”
骆天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远不及占米思考得这般深远。
相较之下，占米更为冷静理智。
起初，占米还能保持镇定，但越说越激动，脸泛潮红，直至最后，目光已是一片冰寒，暗藏杀意。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为何霍曜刚才情绪失控。
骆天虹、天养义、天养志也随之收起笑容，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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