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在世界树幼苗根部绽开时,像是被无形巨手撕开的现实之膜。我望着裂隙深处翻涌的暗紫色雾霭,指尖触碰到灵瑶掌心的纹路——她的护符正发出蜂鸣,世界树幼苗的叶片上,星轨般的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抓紧我。”灵瑶的法杖尖端亮起荧光,在裂隙边缘勾勒出十二道灵纹,“混沌领域的熵蚀会剥离所有有序结构……”话未说完,脚下的星轨节点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整座平台如融化的冰晶般坍缩。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握紧凌虚剑,剑鞘上的世界树根须猛地缠上灵瑶的手腕,将我们拽入裂隙的旋涡。
坠落的过程像是被塞进绞碎的星轨。耳畔炸开千万种杂音:婴儿的啼哭与老者的叹息重叠,金属淬炼的火星声混着雪片融化的滋滋声。当视线终于穿透雾霭,眼前的景象令呼吸骤停——暗紫色的虚空中悬浮着无数扭曲的几何体,像是被揉碎的时空拼图,每一块碎片上都倒映着正在崩解的世界:桃林燃烧成灰烬,灵界悬浮的岛屿正像融化的糖果般滴落,而某个时间线的我正握着染血的剑柄,护符在胸口裂成齑粉。
“这里的时空规则……在逆向生长。”灵瑶的声音带着颤抖,法杖上的世界树虚影只剩主干,叶片正片片剥落,“就像被啃食的书页,所有可能性都在被……”
“被消化。”沙哑的声音从雾霭深处渗出,仿佛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欢迎来到可能性的胃袋,第七百三十四次轮回的残渣。”
噬界者显形·乌洛波洛斯的权能
十二道身影从雾霭中浮现的瞬间,我手中的凌虚剑突然发出哀鸣。为首者的铠甲由光与暗的流质构成,左半边脸是镜面般的晶体,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我,右半边则是蠕动的黑色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眼睛。他扛着的巨镰足有两人高,镰刃上缠绕着时空乱流,所过之处,虚空中留下深紫色的灼痕。
“吾名乌洛波洛斯,无尽可能之主的先驱。”他开口时,晶体脸侧的触须同步张合,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你们在时晷中枢斩断的命运枷锁,不过是吾主蜕下的茧衣。”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砸出涟漪,三米高的躯体压迫感十足,铠甲缝隙中渗出的银色黏液滴落,竟将周围的时空碎片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身后的十二位随从不似人形:左一全身覆盖着水银般的鳞片,每片鳞片都映照着不同的时间线;右一的头颅分裂成七颗眼球,每颗都转动着不同的时空流速;中间的持链枷者,链枷由破碎的星盘串成,每个星盘都在吞吐混沌能量。
“你们摧毁了时晷中枢的锚点,”乌洛波洛斯的镰刃指向灵瑶,晶体眼中闪过冷光,“现在,混沌将收回所有僭越的可能——包括你们的存在。”
时空节点的另一端,共生灵界的天空正飘着星屑般的光雨。万时之树的根系如透明的水晶脉络,贯穿整个悬浮的灵界大陆,叶片上封存的千万个时间线记忆,正化作点点荧光汇入中央的祭坛。身着纯白圣衣的灵瑶分身举起法杖,十二道彩虹光带在祭坛上空交织,形成茧状的防护罩。
“以枯荣灵界的共生之誓,以七百三十四个时空的羁绊为引——”她的声音裹挟着万时之树的共鸣,在灵界回荡,“愿此界成为所有可能性的锚点,愿生命在此自由生长!”
祭坛中央的土壤突然裂开,抽出翡翠色的藤蔓,迅速编织成穹顶。就在防护罩即将闭合的刹那,暗紫色的能量波如海啸般撞向灵界边缘。万时之树的叶片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灵瑶分身的圣衣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鲜血从唇角溢出,却仍咬牙维持灵纹:“启动共生结界!用你们的记忆加固穹顶!”
幸存者们纷纷触摸胸前的世界树护符,无数光点从他们体内飞出,汇入藤蔓。某个时间线的少年——曾在逆熵之巢被我们救下的孩子——闭上眼,指尖浮现出桃林的幻象;一位银发老者则释放出时晷中枢的星轨残页。穹顶在光雨中勉强愈合,却在边缘留下暗紫色的灼痕。
乌洛波洛斯的镰刃劈开虚空时,我本能地将灵瑶推向侧方。紫色剑芒擦着左肩划过,凌虚剑的剑刃竟在接触的瞬间出现细密的裂痕,仿佛这一击不是物理攻击,而是对“存在可能性”的剥离。护符的枝条传来灼痛,我低头看见手背上的世界树印记正在淡化。
“他的武器能吞噬‘可能性’,”灵瑶在五米外支起护盾,法杖上的世界树虚影只剩主干,“任何攻击在触碰到他之前,就会被抹除存在的可能!”
我握紧剑柄,剑纹上的星轨突然开始逆行。那些曾在时晷中枢见过的破碎星盘画面涌现在脑海:灵瑶在暴风雪中死去的第十七个时间线,我在熵灭之海黑化的第三百个轮回……这些被抹除的可能性,此刻却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凌虚剑的共鸣——不是只有成功的记忆!”我突然福至心灵,将护符的力量逆向注入剑刃,“那些失败的、痛苦的、被碾碎的可能性,也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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