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中心医院的消毒水味永远带着冰冷的刺痛感。林雅坐在VIP病房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摊开的杂志——封面是歌剧院爆炸案的新闻照片,标题赫然写着《富豪联手国际刑警挫败恐袭》。杂志内页的照片里,她和秦远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而陆雪晴的身影则被马赛克完全覆盖。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秦远端着两杯咖啡走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包扎。他在林雅身边坐下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温婉的视力没问题。"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林雅,"但左腿烧伤需要植皮。"
林雅盯着咖啡表面晃动的奶泡:"陆小姐呢?"
"手术刚结束。"秦远的目光转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左手肌腱二次断裂,以后可能没法用狙击枪了。"
杂志上的马赛克图案在林雅视线里模糊成一片。她想起舞台坍塌时陆雪晴坠落的身影,那个女人明明疼得嘴唇发白,却还死死攥着遥控器不放。
"张明哲会判死刑吗?"
咖啡杯在秦远手中转了个圈:"他父亲今早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他冷笑一声,"真巧,就在国际刑警准备把他引渡给海牙法庭的前夜。"
林雅突然明白了什么,后背窜上一股寒意:"是'暗河'灭口?"
"或者是周家残余势力。"秦远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看看这个狱警的右手。"
放大后的画面里,穿制服的男人正低头检查张董事的脉搏,右手虎口处隐约可见蛇形纹身。林雅倒吸一口冷气——和当初帮张明哲越狱的是同一个人。
病房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病人醒了,但......"他为难地看了眼林雅,"她要求见秦先生单独谈。"
陆雪晴的病房像被改造成了临时指挥中心。床头柜上摆着三台加密笔记本,心电监护仪的导线被她粗暴地拔掉堆在一边,左手裹着厚厚的石膏,却仍固执地握着一部卫星电话。看到秦远进来,她立刻用下巴指了指房门:"锁上。"
"你该休息。"秦远从墙角拖了把椅子坐下,"国际刑警总部已经——"
"总部有内鬼。"陆雪晴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张明哲知道我们每一步计划。"她挣扎着坐起来,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歌剧院炸弹的位置,温婉的监控车坐标,甚至......"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左手的旧伤。"
秦远的眼神骤然变冷:"你怀疑谁?"
陆雪晴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与某个东南亚商人握手。"技术处处长,两周前突然批准了对'暗河'的电子监控解除令。"她的指尖在照片上敲了敲,"我查到他女儿在瑞士的账户最近多出两百万欧元。"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城市。秦远走到窗前,拨通了一个简短电话:"老位置,一小时后。"他转身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你还能走动吗?"
陆雪晴已经扯掉了输液针头,正用牙齿给石膏缠上新的绷带:"比你好。"她瞥了眼秦远手臂上的伤,"车在后门。"
林雅在走廊拐角拦住了他们。她手里捧着刚买的百合花,花瓣上的水珠滴在大理石地面上,像一串小小的脚印。"你们又要丢下我?"
陆雪晴的石膏手擦过她的肩膀:"去买点吃的,病房冰箱空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林雅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次都是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们冲在前面,然后满身是血地回来......"她的眼泪砸在百合花上,"至少告诉我你们要去哪!"
秦远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拿着。"
盒子里是把精致的陶瓷手枪,象牙白的枪身上雕着细小的玫瑰花纹,握把处刻着林雅名字的缩写。
"瑞士定制,后坐力小到你能单手操作。"秦远把枪塞进她手中,"现在回家等我们,如果有人强行闯入——"
"瞄准躯干,连开三枪。"林雅机械地重复着温婉教过她的要领,手指却抖得几乎握不住枪。
陆雪晴突然捏了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算得上疼痛:"哭什么?我们又不是去送死。"她歪头示意电梯方向,"温婉的病房需要人守着,那丫头做梦都在敲键盘。"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雅看见秦远低头对陆雪晴说了什么,而后者难得地没翻白眼。百合花在她怀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混合着陶瓷手枪上的枪油味,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温婉的病房门虚掩着。林雅轻轻推开门,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浴室传来水声,她刚松了口气,突然注意到窗边的轮椅——温婉的金丝眼镜静静躺在座椅上,镜片有一道新鲜的裂痕。
"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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