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通信局的朋友查了,原始信息后面还有半句——『别来找我,会死』。”
楚眠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成扭曲的河流。
他想起重逢那夜白栎异常的顺从,想起浴室里对方始终护着左侧肋骨的姿势。
【八:飞蛾与火(对峙篇)】
顶楼强风掀起白栎的病号服,他坐在天台边缘哼着楚眠高中时常唱的歌。
下方警笛声与记者的喧哗织成密网,楚眠却听见他轻声说:
“当年火场里,那些人渣临死前告诉我个秘密。”
“他们说...”
白栎忽然转身,苍白的脚踝悬在万丈高空,“母亲跳楼前,给我留了生日礼物。”
楚眠瞳孔骤缩。
那个被自己珍藏七年的铁盒里,根本不是以为的诀别信——褪色缎带下,是张被血渍浸透的贺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阿栎,妈妈去给你买草莓蛋糕。
【九:锈色月光(转折篇)】
白栎在药物作用下昏睡时,楚眠终于打开那个尘封的保险箱。
泛黄的租赁合同显示,当年白母签的根本不是卖身契,而是以儿子为抵押物的器官买卖合同。
最后一页的公证日期,竟是他给白栎送烤红薯的第二天。
“你母亲用这个换了五百万。”
楚眠的指腹摩挲着合同末尾的指纹,突然发现墨迹晕染处藏着极小的求救信号——那是白栎小时候教他的摩斯密码,拼出来是
「活下去」。
窗外又开始下雨。
病床上的人忽然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呢喃着:“楚眠...别看...”
他发着高烧的手死死按住左腹,那里有道十七岁时留下的取肾疤痕。
【十:灼痕】
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铁门上,声音像无数把撒落的钢珠。
楚眠攥着泛黄的器官买卖合同冲进雨幕,西装裤脚沾满泥浆。
当他踹开那间废弃仓库的铁门时,白栎正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左手死死按着左腹那道月牙形疤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眠抖开合同,墨迹被雨水晕染成诡异的血手印。他的吼声惊飞了房梁上的乌鸦,
"那年你才十七岁!"
白栎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混着剧烈的咳嗽:"你闻到了吗?"
他指向墙角发霉的烤红薯筐,"被关在这里的三个月,他们每天喂我这个。"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烟头烫出的数字烙印,
"1987号商品,右肾完好。"
楚眠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明白重逢那晚,当自己把烤红薯粥端到床边时,白栎为何突然呕吐到昏厥。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温柔,都在反复撕开爱人结痂的伤口。
"那天在电影院..."
白栎的指尖陷入疤痕,"我不是故意爽约。他们提前了取肾手术。"
他忽然抓住楚眠的手按在自己左腹,"你摸,这里空荡荡的,连痛觉都是钝的。"
【十一:溯光】
顾锦程将档案袋拍在楚眠办公桌上时,霓虹灯正将城市染成紫红色。
泛黄的出警记录显示,2016年平安夜的火场里,消防员曾从三具焦尸手中抠出半张草莓蛋糕照片。
"当年放高利贷的虎哥有个情妇。"
顾锦程点开手机视频,画面里浓妆女子正在美甲店闲聊,"她说白栎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被推下去时抓住了凶手的手表——"
楚眠突然站起来撞翻了咖啡杯。
他想起白栎总戴着的那块停走的腕表,表面裂痕下隐约可见"MZ1987"的刻痕。
当他在某个失控的夜晚扯断表带时,白栎突然爆发的声音此刻有了新的注解。
暴雨再次降临。
楚眠冲进卧室,发现镣铐上空余一截染血的银链。
床头柜上放着他们高中时的合影,背面是褪色字迹:
「那天你说要收我当小弟,其实我想当你的共犯。」
【第十二章:共溺】
跨江大桥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楚眠看见白栎赤脚站在栏杆外。
他的病号服被风吹成鼓胀的白帆,腕间新鲜刀痕正往下滴落血珠。
"你看江面。"
白栎忽然转头微笑,潮湿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像不像那年你带我逃课去看的荧光海?"
楚眠浑身血液凝固。
他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他们确实偷渡过江去看虚假的荧光水母展。
此刻白栎眼中的光,和当年被蓝紫色灯光笼罩时一模一样。
"其实那天我准备了礼物。"
白栎从口袋掏出个塑料小盒,里面是两枚生锈的易拉罐拉环,"你睡着时,我偷偷量过你的指围。"
警笛声由远及近。
楚眠忽然翻过栏杆,将人整个圈在怀里。
他感觉到白栎后腰那道取肾疤痕正抵着自己掌心,像一弯永不圆满的月亮。
"这次换我当共犯。"他咬开拉环套上白栎无名指,"要跳的话,记得抓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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