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书院的晨钟穿透薄雾,惊起一群栖息的灵鸟。岑墨睁开眼,盯着帐顶的流苏出神。自从照心镜试炼那日赤璃返回魔界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这七天里,他刻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独自躲在藏书阁最角落的位置,连洛凝雪送来的饭食都只是草草吃上几口。
"仙君,该用早膳了。"
洛凝雪的声音准时在门外响起。岑墨起身开门,接过食盒道谢。药王谷的仙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有事?"岑墨问道。
"玄晔仙君回来了。"洛凝雪压低声音,"带回了...魔界的消息。"
岑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食盒边缘:"赤璃...怎么样?"
"不太好。"洛凝雪犹豫了一下,"魔尊逼他立刻与瑾家小姐完成婚约仪式,他当众拒绝了,被罚禁足焚心谷。"
焚心谷...那个终日燃烧着魔焰的受刑之地?岑墨胸口一阵刺痛,仿佛那火焰正在灼烧他自己的五脏六腑。
"玄晔在哪?"
"议事厅。清虚子院长正在..."
不等她说完,岑墨已经大步走向门外。清晨的薄雾打湿了他的衣袍,却浇不灭心中那股无名火。焚心谷对魔族伤害极大,尤其是赤璃这样血脉纯正的王族——魔焰会一点点吞噬他们的力量,痛苦堪比凌迟。
议事厅外站着几位执教长老,个个面色凝重。岑墨刚要进去,就被玄晔拦在了门口:"别急,情况有变。"
司战仙君将他拉到一旁,声音压得极低:"我刚从魔界回来。赤璃被关是真,但另有隐情——他故意激怒魔尊,就是为了被关进焚心谷。"
"什么?"岑墨难以置信,"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净世会的秘密据点之一。"玄晔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偷听,"赤璃怀疑魔尊身边有净世会的人,想借此机会调查。"
这个疯子...岑墨咬紧牙关。焚心谷那种地方,正常人躲都来不及,他居然主动往里跳?
"他带了多少人?"
"就他自己。"玄晔苦笑,"说是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当然。岑墨太了解赤璃了——那个一根筋的傻子,认定的事十头龙都拉不回来。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
"我要去魔界。"
玄晔挑眉:"你?一个仙君独闯魔界大牢?"
"不。"岑墨摇头,"光明正大地去。"
他转向议事厅,推门而入。清虚子正在与几位仙界使者交谈,见岑墨进来,微微颔首:"来得正好。"
"院长。"岑墨行礼,"弟子请求代表书院出使魔界。"
厅内一片哗然。仙界使者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皱眉道:"仙君与那魔君的关系人尽皆知,此时出使,恐有不妥。"
"正因如此才最合适。"岑墨面不改色,"一来可澄清仙界与净世会无关;二来..."他顿了顿,"若魔界执意为难一位正式使节,便是公然破坏两界和平。"
清虚子捋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有理。不过此行危险重重,仙君可有准备?"
岑墨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虽然赤璃那半已经不在了,但他依然习惯性地戴着:"万死不辞。"
"好。"清虚子拍板,"三日后启程。玄晔,你随行护卫。"
离开议事厅,玄晔一把拉住岑墨:"你认真的?魔界现在对你恨之入骨,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赤璃都能闯焚心谷,我为何不能去魔界?"岑墨反问。
"那不一样!他是魔君,最多受点皮肉苦。你一个仙君..."
"我有分寸。"岑墨打断他,"帮我准备些东西。"
玄晔翻了个白眼:"又要我当跑腿的?"
"不是白跑。"岑墨从袖中取出一张清单,"这些药材,务必在三日内备齐。"
玄晔扫了一眼清单,眉毛越挑越高:"'锁魂丹'、'化魔散'...你这是要..."
"以防万一。"岑墨轻声说,"希望用不上。"
接下来的三天,岑墨几乎足不出户,专心炼制各种可能用到的丹药。洛凝雪送来的饭食常常原封不动地放凉,直到玄晔看不下去,强行押着他吃几口。
"你这样还没到魔界就先垮了。"玄晔把筷子塞进他手里,"赤璃那小子知道了非跟我拼命不可。"
岑墨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自从赤璃离开后,他就再没收到过玉佩传来的讯息——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是...赤璃已经无法催动法力。后一种可能性让他夜不能寐。
出发前夜,岑墨独自站在院中望着魔界的方向。夜空中的血月格外明亮,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洛凝雪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仙君,这个给您。"她递过锦盒,"或许用得上。"
盒中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内甲,触手冰凉,表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鲛绡甲?"岑墨惊讶地看着她,"这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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