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长教村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雾气中。溪水潺潺的声音比白日更加清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阿婆家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凌心蕊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她赤着脚踩在露水浸润的青石板上，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脚趾。昨晚的狂欢仿佛还在眼前，特别是那个意外的亲吻...想到这里，她的耳尖又悄悄红了起来。
"这么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心蕊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贺星辰倚在门框上，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手里还拿着那本从不离身的速写本。
"哥哥！你吓死我了！"凌心蕊拍着胸口，小声抱怨，"你怎么起这么早？"
贺星辰晃了晃手中的本子："晨光难得，想画点东西。"他的目光落在妹妹手中的布包上，"你这是...？"
凌心蕊神秘地眨眨眼："我去给阿婆的木槿花浇水！昨晚她说今天要教我做木槿花糕呢！"她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哥哥要一起来吗？"
贺星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就在附近转转。"
凌心蕊点点头，轻快地朝溪边跑去。晨雾中，她的身影很快变得朦胧。贺星辰望着妹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翻开速写本最新的一页——那里画着昨晚游戏时，凌心蕊亲吻林恺乐脸颊的瞬间。画面中，少女羞红的脸颊和少年惊喜的眼神被捕捉得淋漓尽致。
贺星辰的指尖轻轻抚过画纸，嘴角微微上扬。他合上本子，朝着与凌心蕊相反的方向走去。
溪边的木槿花开得正艳，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晶莹剔透。凌心蕊小心翼翼地用阿婆教的方法浇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贺星辰改变了主意，头也不回地说："哥哥，你看这朵花开得多——"
转身的瞬间，她的话戛然而止。站在那里的不是贺星辰，而是林恺乐。他显然也是刚起，头发还有些蓬乱，T恤的领口歪向一边，露出半边锁骨。晨光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早、早上好！"凌心蕊结结巴巴地说，昨晚那个吻的记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她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
林恺乐似乎也有些局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早...那个，我听见这边有声音..."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只翠鸟从溪面掠过，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那个...木槿花..."林恺乐指了指凌心蕊手中的水瓢，试图找话题。
"啊！对！"凌心蕊如梦初醒，"阿婆说要教我做花糕！"她举起水瓢示意，"我在给花浇水..."
又是一阵沉默。远处传来阿婆呼唤的声音，凌心蕊如蒙大赦："我、我先去找阿婆了！"说完就要跑开。
"等等！"林恺乐突然叫住她。凌心蕊回头，看见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昨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凌心蕊歪着头，一脸茫然。
林恺乐的脸慢慢红了："就是...那个...游戏..."
"啊！"凌心蕊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不算啦！只是游戏而已！"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却看见林恺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
"只是...游戏吗？"他轻声问，声音里有一丝凌心蕊从未听过的失落。
凌心蕊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声在耳边放大，震耳欲聋。
"我..."她刚要开口，阿婆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更近了。
"娃娃们！起这么早啊！"阿婆挎着竹篮从雾气中走来，笑呵呵地看着两人，"正好正好，一起来学做花糕！"
林恺乐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笑容："好啊，阿婆。"他看向凌心蕊，眼神中带着询问。
凌心蕊咬了咬下唇，突然鼓起勇气："乐乐哥哥...等做完花糕，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恺乐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点头："我等你。"
阿婆看着两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来来来，先跟阿婆学手艺！"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三人身上。溪水依旧潺潺，木槿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着什么。贺星辰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将这一幕悄然收入画中。他合上本子，转身离去，嘴角带着一抹欣慰的弧度。
长教村的清晨，正酝酿着一个美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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