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乌衯已经无力支撑小黑爬到手上的重量,她朝着地面一栽,身上的水滴便四处飞溅。
“你好,救我一下,谢谢。”
说完,乌衯用最后一丝清醒捏着小黑便啪嗒一下晕了过去。
山里像顺应汪意的直觉一般,在小黑离开不久后,一道孩童横过来宽的湍急水流便先行冲到了乌衯身上,里面夹杂的碎石猛烈冲到她背上,疼醒了。
这一睁眼,乌衯便死死按着眼镜赶紧伸手扒拉到就近的树干上。
顺势站起后像狗熊挠痒一样用左肩上下摩擦,直到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她便赶忙寻着小黑的气息狂奔到洞穴。
喊出那句留蛇后,乌衯才发觉自己根本没走出去多远。
(嘶~我是好蛇。)
小黑尾巴尖不断敲击地面,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面对盘马老爹。
“知道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盘面老爹重新背好大刀,将乌衯捞起来夹着后又把包背上,耳朵抖了抖,便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乌衯再次醒来,面对的就是彩云担忧的眼神和灯光摇晃的房间。
“……五五,感觉还好吗?”
彩云压下心里的急躁和忧惧,天知道她看盘马老爹抱着一身脏污昏迷不醒的五五回来时有多害怕。
生怕盘马老爹和电视剧似的,来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但给五五处理伤口时,那背上渗出的血水也是吓死人,血珠细细密密的外冒,就像她平时剐蹭到水泥地上搓开的手心一样。
但她皮肤并没有破裂,除开显露的鲜红纹身外,一丝外在伤口都没有。
彩云知道这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但看着五五紧蹙的眉,她咬了咬唇,眼神看过窗外盘马老爹的背影,凑近乌衯小声道。
“胖哥和张哥走后,那个外国人打穿了山体,但现在泥石流,洞口恐怕封住了。”
微微咳了一声,彩云想起胖子档案袋内的纸条,又牵起乌衯的手掌心写道:
“天真。”
乌衯抬眼看向彩云,少女的眉间不复初见时的无忧,此刻正微蹙,夹杂着不自知的担忧。
“谢谢你,彩云。”
“五五,你们……没事,我也可以守着阿爹。”彩云咽下对于这件事的担忧,眼神闪烁后变得坚定。
“你去吧,我会为你盯好这里的。”
“好。”
乌衯没有过多矫情,她拿过桌边的定位器和接收器开始查看。
只一瞬间,她心跳加速体内血液马上就沸腾起来,刚刚降下去的纹身用极快的速度完全浮现。
但乌衯面如沉水,彩云察觉到了不对,手心噙满了汗。
“彩云,我睡了多久?”
“三天。”彩云喉咙缩紧,连带着嗓音都变得干涩。
“听盘马老爹的,不要擅自离开。”
乌衯快速起身下床穿好衣物,打开背包看了眼就甩到身后,刚冲出院子几步她又折返到厨房。
石灶上是阿贵叔刚磨好不久的菜刀,锋利异常。
乌衯眼睛都不眨的狠狠往手心一抹,血液飚出,痛感被肾上腺素压下,她拎着菜刀快速跑出厨房。
像一个作案留痕的杀人凶手一样,将血抹到了盘马老爹和彩云身上。
“这几天,带着血迹。”
说完,也不顾彩云惨白的小脸,随意扯了几把餐巾纸一握就往外冲,在她即将冲出院门的时候,盘马老爹冷静的声音传来。
“张家古楼!!”
乌衯脚步一顿,脑子瞬间痛的要爆炸。但没时间了,现在必须尽快和无邪汇合。
她抿着唇,杂乱思绪纷纷被抛开,只有一个找到无邪就能找到哥的念头控制着身躯往前冲。
村里路口,似是早知道乌衯会这样的胖子,早早就安排了伙计等着。
那伙计没事干了好几天,此刻见等的张小姐神色匆匆一身血迹。愣了下,随即他脸上变得沉默和严肃,等乌衯上车后便一脚油门踩到底。
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至少在乌衯不断的刷卡后,她坐上了最快一班到达长沙的货运火车。
她穿着一身黑,怀里抱着黑包与周围的煤炭几乎糅为一体。
若不是那种紧绷绷的白皙俏脸,还真察觉不到这里角落有人坐着。
车内满是煤炭的气息,只有从车缝钻进来的风和光亮提醒着乌衯这里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
肩膀随着车厢的移动会不定时的撞向车壁,其实是很痛的,因为上面粘连着一些不算小的煤炭颗粒。
但乌衯冷着脸没有情绪,整个人像一个木偶,脑子里全是空白。
背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响,但连续几次拿起来都不是张启灵或者胖子的来电后,她就再没接听过。
(嘶~老大,这里气息繁杂,要到了。)
小黑冒出头,替乌衯汇报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但它想了想,又问。
(嘶~不过老大,那个什么张海客,不也说能救大老大吗?为什么不找他?)
乌衯站起身,左手往没怎么愈合的手心抠挖了一下,顿时又有新鲜的血液往外冒,感受到血液往外流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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