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晴日·劫后余生的早晨
朝阳撕开晨雾,将金辉洒在金陵城的断壁残垣上。焦黑的屋梁斜插在瓦砾堆里,幸存的百姓扛着铁锹清理废墟,偶尔有孩童抱着烧焦的布偶坐在路边,眼神茫然。空气中还残留着魔气灼烧后的腥甜,却已被清晨的风卷去了大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沉寂。
白若雪蹲在“半壁楼”的残顶上——这曾是金陵城最热闹的茶楼,如今只剩半截飞檐。她怀里揣着的算盘导航仪正投射出全息影像,将东市的酒肆、西坊的绸缎庄、南巷的铁匠铺一一标注出来,红光闪烁的是亟待修缮的区域,绿光则代表着可临时复用的房屋。
“东市必须优先动工。”她指尖在虚拟算盘上噼啪点动,发间还别着片昨晚抢修时沾上的瓦砾,“醉仙楼的地窖里藏着三十年的女儿红,那可是硬通货!修复它不仅能收税,还能稳定民心——你想啊,连酒楼都开了,大家还能觉得天塌了不成?”
“嘎!”
蹲在她脚边的胖墩突然举起前爪,金属关节咔嗒作响。小家伙不知何时给自己焊了副迷你铁甲,此刻正捧着块炭笔写就的木牌,牌上“饿”字被描得歪歪扭扭,墨渍顺着木纹晕开,像滴没擦干净的眼泪。
“就知道吃。”白若雪从袖中摸出块芝麻烧饼,塞进它嘴里,“你现在是纯铁构造,吃进去的饼最后都得变成铁锈,纯粹是浪费粮食。”
胖墩的金属眼球转了转,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意念顺着精神链接传来:“嘎……香。” 它嚼得欢实,铁甲缝隙里还掉出昨晚没消化的铜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街道另一头,凌风正扶着秦雨柔缓步而行。她换了身素色棉裙,领口绣着半朵冰兰,那是她病中无事时亲手绣的,针脚却有些歪斜——自从归墟归来,她的指尖总时不时发冷,连握针都费力。
“歇会儿吧。”凌风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水囊递过去,“前面有片石凳。”
秦雨柔摇摇头,目光掠过街角。几个锦衣卫正帮着老妇抬断木,他们的飞鱼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却已学着露出温和的笑。“百姓比我们难。”她轻声道,“魔劫时丢了性命的,丢了家产的,都得有个着落。”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炸开一阵喧哗。十几个百姓围着个锦衣卫小旗官,有人举着裂成两半的陶瓮,有人指着自家塌了的屋顶,七嘴八舌的抱怨声几乎要掀翻晨雾:
“大人!我家那口传了三代的酱菜缸,被魔气熏得全裂了!这可是活命的本钱啊!”
“我儿子在守城时被魔种抓伤,现在浑身发烫,太医院的药都不管用!朝廷管不管?”
小旗官急得满头是汗,手里的账册翻得哗哗响:“父老乡亲们稍安勿躁!户部正在统计损失,补偿方案三日内就会公示……”
“三日内?我家今晚就得睡大街!”
“就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糊弄人?”
眼看场面要失控,白若雪突然从屋顶跃下,算盘在掌心转得飞起,银珠碰撞声清脆如冰裂:“各位静一静!听我算笔账!”
她踩着块断砖站到高处,导航仪投射出的全息账本在晨光中展开,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晕:“朝廷国库现存白银七十三万两,赈灾粮二十万石,分到每家每户最多不过半石粮、三两银,够修屋顶还是够买酱菜缸?”
百姓们面面相觑,没人接话。
白若雪话锋一转,算盘“啪”地一拍:“但咱们金陵城有商户三千,工坊百所!我提议发行‘灾后重建债券’——你们先自己垫钱修房买粮,朝廷按损失发债券,三年后连本带利还!利息按5.8%算,比存银庄划算!”
“债券?那是啥玩意儿?”个老汉摸着胡子犯迷糊。
“就是朝廷给你打欠条,但这欠条能当银子用,还能生银子!”白若雪指了指胖墩,“不信?让神兽给你们见证!”
胖墩立刻举起木牌,在“饿”字下方又添了个歪歪扭扭的“赚”,金属爪子还拍着胸脯,发出“哐当”声。
“哟!这铁疙瘩还懂算账?”
“看着像神兽呢!说不定真靠谱……”
百姓们的议论声渐渐缓和,小旗官感激地朝白若雪拱手。凌风扶着秦雨柔走过去,无奈道:“你这‘金融救灾’,别到最后变成坑。”
“放心!”白若雪拍着胸脯,突然瞥见秦雨柔垂在袖外的手——那指尖竟泛着层淡淡的冰蓝,隐约有龙形雾气缭绕,“秦姑娘,你的手……”
秦雨柔迅速将手缩回袖中,指尖的冰凉顺着血脉蔓延,连心脏都像是被冻了下。她摇摇头,语气平静:“老毛病了,不碍事。”
凌风的眉头却锁得更紧。自归墟回来后,她总说畏寒,尤其情绪波动时,指尖就会浮现这种冰龙气,与他在新帝身上见过的龙纹如出一辙。
正思忖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温紫嫣一身红衣,策马踏过积水的街道,马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她却顾不上擦,翻身下马便道:“凌大侠,九公主,皇上有旨,即刻宣你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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