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鞋底碾过一片松针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立刻贴着老橡树的树干沉下身子,夜视镜里两个警卫的影子正从东墙方向晃过来,战术靴踩碎落叶的脆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巡逻间隔缩短了。"她对着耳麦低语,声音压得像游丝,指尖掐进掌心——出发前韩立根据卫星图分析的是每十七分钟一轮岗,现在才过了十二分钟。
"收到。"裴言澈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低沉,"西北侧灌木丛后有棵歪脖子树,你往右挪三步,他们的探照灯照不到那里。"
温梨初的睫毛在镜架下轻颤。
她记得三个月前在裴家老宅的阁楼里,他也是这样,举着卫星地图用红笔圈出所有监控盲区,说"梨初,我要让每一寸可能威胁到你的阴影都被晒透"。
她依着他的指引侧身,警卫的脚步声擦着她藏身的树干过去。
等那两个影子消失在转角,她才松了松攥着消音匕首的手——金属柄上已经沁出薄汗。
"继续前进。"裴言澈的声音又响起来,比刚才多了丝气音,像是喉结滚动时蹭到了麦,"我在高地用热成像盯着,你左前方十米有棵断枝的桦树,绕过它就能到侧门。"
温梨初抬眼,月光正从树冠缝隙漏下来,在她脚边织出斑驳的银网。
她数着心跳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这是她跟裴言澈特训时学的"无音步",他说"要让敌人听见风的声音,也听不见你的呼吸"。
侧门藏在爬满常春藤的墙根,青铜锁在夜视镜下泛着冷光。
温梨初摸出微型解码器,金属片刚插进锁孔,耳麦里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韩立查到了。"裴言澈的呼吸声近了些,应该是把手机屏幕凑近了,"这扇门连接地下三层,三十年前'暗夜'初代目就是在那里进行第一次仪式。"他停顿半秒,又补了句,"锁芯是意大利产的精密锁,你需要......"
"七秒。"温梨初的指尖在解码器上快速跳动,锁舌弹出的轻响几乎和她的话音同时响起,"我记着你说过,这种锁的齿轮间隙是0.03毫米。"
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时,她听见裴言澈低笑了一声。
那声笑裹着夜风钻进耳麦,像一颗小火星落进她发紧的神经里——从三年前他在颁奖典礼后台红着眼眶说"我等你"开始,每次她需要力量时,他的声音都会变成这样的火种。
古堡内的霉味比想象中更重,混着一丝甜腻的沉香味。
温梨初的鞋底刚沾上门内的青石板,耳麦里就传来韩立的警告:"温小姐,你正站在监控死角,但前方十米有热感应装置,建议贴着左侧墙壁走。"
她的手指在墙上摸过,粗糙的石粒硌得掌心发疼。
转过两道弯,走廊尽头的大厅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是"星穹之塔"的方向。
几个黑衣人背对着她站在祭坛前,为首那个穿墨绿西装的男人侧过脸,刀刻般的下颌线让温梨初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罗云深。"她对着耳麦吐出三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三个月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就是这个男人往她酒杯里下了迷药,要不是裴言澈撞破,她此刻早被送到"暗夜"的秘密实验室。
罗云深的声音像浸了冰的丝绸:"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星轨与地脉共振,高维通道的裂隙会扩大到三厘米。"他转身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仪式需要活祭品的血来稳定裂隙,温家那丫头的命数最合......"
温梨初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今早裴言澈翻着她的命理书说"他们要的是你的'纯阴之体'",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牌上刻着"避祸"二字——原来所有巧合都是陷阱。
"稳住。"裴言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怕惊碎了什么,"我让李昊天调了古堡的旧图纸,你右侧第三根柱子后面有通风管道,能绕到他们背后。"
温梨初的脚尖刚点上柱子的阴影,耳麦里突然传来电流刺啦声。
她抬头,正撞进一个警卫的视线——对方的手电筒光束像蛇信子般扫过来,在她脸上停住。
"有入侵者!"
警报声撕裂了古堡的寂静。
温梨初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反手甩出的冰霜匕首精准钉在警卫脚边,零下三十度的寒气瞬间冻住他的军靴。
她转身就跑,高跟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雨般的声响,耳麦里裴言澈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炸响:"往地下二层跑!
我在西墙炸开了个缺口,三分钟后到!"
身后传来子弹擦过耳际的锐响。
温梨初侧身躲进转角,手心里还攥着刚才听到的关键信息——三天,月圆,高维通道。
她摸出手机快速拍下祭坛布局,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悬,最终还是按下语音:"裴言澈,他们要的祭品是我。"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风噪,应该是正踩着油门冲过碎石路,"所以我会在月圆之前,把'暗夜'连根拔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