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呼吸在喉间凝成白雾。
她能清晰感觉到小腿肌肉在石阶上弹跳时的灼痛——这具被影后光环包裹的身体,此刻正以极限速度运转着。
身后的脚步声像涨潮的海水,从三个方向逼近,其中一组的皮靴声格外沉重,应该是扛着突击步枪的警卫。
"左边楼梯口有三个。"耳麦里突然传来裴言澈的低喝,混着引擎的轰鸣,"往右贴墙,等我数到三——"
话音未落,温梨初的后背已经贴上了潮湿的石壁。
她摸到腰间藏着的第二把冰霜匕首,指腹擦过刀柄上的暗纹——这是裴言澈亲手设计的,刀柄弧度恰好贴合她握刀的习惯。
追兵的喘息声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
"一。"裴言澈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
温梨初的指尖扣住匕首。
"二。"引擎声陡然拔高,像是越野车碾过了什么金属物,刺啦一声。
她听见追兵的脚步顿了顿,有人小声骂了句"那疯子还真敢撞"。
"三!"
温梨初旋身甩出匕首,寒光擦着最近的警卫耳尖钉进墙里,零下三十度的寒气瞬间冻住了三人的枪托。
她借势往右转,裙摆扫过石阶时带倒了脚边的烛台,噼啪作响的火光在追兵瞳孔里炸开。
"别让那女人跑下楼!"为首的警卫吼道,枪声几乎擦着她发顶掠过。
温梨初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她摸出手机快速拍下祭坛穹顶的星图——刚才在转角处,她瞥见墙上刻着的符号与三天前在"暗夜"旧档案里见过的完全吻合。
"裴言澈,他们要的祭品是我。"她对着耳麦说出这句话时,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两秒。
不是犹豫,而是在计算:如果现在发定位,他会直接冲进来;但她需要他在外面布网,而不是困在这迷宫般的古堡里。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风噪,应该是正踩着油门冲过碎石路,"所以我会在月圆之前,把'暗夜'连根拔起。"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顺着耳麦滚进温梨初的心脏。
她拐进螺旋楼梯时,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这里的温度比上层低了至少十度,潮湿的霉味里混着铁锈味,应该离地下二层的刑房不远了。
"抬头。"裴言澈的声音突然放柔,混着轮胎碾过落叶的脆响,"我到了。"
温梨初抬头,月光正好穿透气窗,照亮了铁门上方新炸开的缺口。
逆光中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西装肩线被硝烟熏得发灰,手里的枪却稳得像刻在骨头上。
"过来。"他说,声音轻得像吻,"我接你回家。"
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至少有七个人。
温梨初对着他扬起个笑,转身时踢飞脚边的铜灯——金属碰撞的脆响里,她听见他低咒了声"小骗子",接着是子弹上膛的咔嗒。
那声音像根线,一头系着她的心脏,一头系着他的枪。
她往更深的地下跑,石阶越来越陡,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刚才拍下的星图里,正中央的符号是"月圆",旁边用拉丁文写着"高维通道开启"。
温梨初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三天后的月圆夜,不只是祭品献祭的时间,更是通道开启的节点。
"砰!"
头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像是越野车撞破了古堡的铁艺大门。
温梨初的脚步顿了顿,耳麦里炸开裴言澈的低喝:"往左!"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颗子弹擦着她的锁骨飞过,在墙上溅出火星。
"李昊天的支援还有两分钟到。"裴言澈的声音里带着她熟悉的、每次护着她时才有的低哑,"坚持住,我现在——"
话没说完,耳麦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温梨初的呼吸骤然收紧,她摸出最后一把匕首握在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裴言澈?"她轻声唤道,声音里没带任何情绪波动——这是他们的暗号,代表"我需要确认你安全"。
"在。"他很快回应,带着点喘息,"刚才撞碎了门柱上的琉璃灯,不碍事。"
温梨初笑了,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指甲印里渗出了血。
她继续往下跑,地下二层的铁门已经近在咫尺,门把手上缠着的锁链泛着冷光——但锁眼处有新鲜的划痕,应该是裴言澈之前炸开缺口时留下的。
"三、二、一。"裴言澈突然开始数数,声音里带着点紧绷的兴奋,"看右边。"
温梨初往右看,透过气窗,她看见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正冲破古堡的玫瑰园,车灯像两把利刃撕开夜色。
裴言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枪,西装袖子被划破了一道,露出的手臂上有血痕——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淬了星火的黑曜石。
"跳!"他吼道,同时踩下刹车。
越野车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头几乎贴上温梨初所在的气窗。
温梨初没有犹豫。
她后退两步,借力蹬墙,整个人像只轻盈的猫跃出气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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