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梆子刚敲过,胤礽便觉枕下玉簪隐隐发烫。他如今顶着太子妃的皮囊,却仍留着爱新觉罗家对龙脉的直觉。梳妆时菱花镜里映出石静娴昨夜批红的奏折,朱砂字迹里藏了句暗语:"东陵有异,寅时验尸。"
毓庆宫偏殿已摆着具青灰尸首,石静娴正用银刀挑开死者指甲。这是她穿越后养成的怪癖——总要先摸颈动脉再搭脉。死者是护陵军参领阿布鼐,七窍塞满黑泥,腰间却系着明黄织锦荷包,绣纹竟是五爪金龙残片。
"死者肺中有金丝楠木屑。"她抬眼看向扮作小太监的胤礽,"盗洞打在地宫哑巴院琉璃影壁下,用的是官造鹤嘴锄。"话刚落音,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通报:"太子爷,四贝勒求见。"
胤禛裹着玄狐大氅踏雪而来,腋下夹着卷《工部营造则例》。这位以冷面着称的皇阿哥,此刻眼中燃着异样火光:"二哥可知,东陵地宫石门后有阴阳鱼机关?"他抖开图纸,指着某处墨渍未干的标记,"当年戴铎参与修陵,醉酒后说漏嘴......"
话至关键处,忽有羽箭破窗而入。石静娴旋身将胤禛推到屏风后,自己肩头却被划开血口。箭杆上绑着张泛黄纸笺,竟是康熙三十年的《河督呈报》,记载着某夜黄河决堤时,有人见九龙衔珠坠入东陵方位。
"好个一箭三雕。"胤礽捏着染血的箭镞冷笑,"既要杀老四灭口,又要嫁祸太子妃巫蛊,顺带提醒我们九龙杯在陵中——索额图的手笔。"石静娴却盯着阿布鼐尸首的右手怔住。那虎口处有道陈年咬痕,与她三日前验过的漕帮刺客一模一样。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扯开死者衣襟,果然在左乳下寻见赭色胎记——这正是十年前鄂尔多斯部进贡的奴隶印记!
"护陵军早被渗透了。"她蘸着血在案上画出关系网,"阿布鼐是蒙古细作,索额图勾结河督贪墨修陵银两,八弟门人掌控工部火药司......"朱砂笔尖突然顿住,"但这些人为何要自毁长城?"
胤礽从袖中抖出支翡翠压襟,正是穿越那日从现代女尸身上见过的物件。他将压襟按在《河督呈报》的九龙纹样上,严丝合缝:"因为东陵地宫里,藏着比皇位更诱人的东西——传国玉玺的线索。"
窗外惊雷乍起,映得二人面容忽明忽暗。石静娴想起昨日在太后宫中,老祖宗摩挲着孝庄文皇后的佛珠呢喃:"当年玉玺随太宗入关时裂了道纹,摄政王命三十名工匠......"
话未说完,乾清宫方向突然传来九声丧钟。梁九功跌跌撞撞扑进门来,涕泪横流:"太子爷,万岁爷在奉先殿吐血了!说是...说是东陵地宫塌了!"
地宫深处
盗匪头目马福田举着火把,獐子皮靴踩在乾隆帝头骨上。他的独眼被金器反光刺得生疼,却仍贪婪地扒拉慈禧棺椁中的陪葬。忽然,东南角长明灯无风自灭,阴湿之气从金刚墙裂缝渗入,裹来阵阵婴孩啼哭。
"老大,这有幅壁画不对劲!"喽啰指着墙上《木兰秋狝图》,画中康熙箭矢所指并非麋鹿,而是地宫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马福田抡起铁锤砸去,壁画剥落处竟露出满蒙汉三文碑刻——正是传国玉玺埋藏图!
养心殿博弈
康熙倚在龙纹引枕上,咳出的血渍染红了石静娴的杏黄蟒袍。老人枯槁的手指攥紧她腕骨:"保成可听说过三藩之乱时......咳咳......吴三桂从永历帝墓中得的铜匣?"
石静娴后背沁出冷汗。七日前的梦境突然清晰起来:现代实验室里,那具清代女尸手中攥着的,正是刻有"受命于天"的青铜残片!
"那铜匣里装着玉玺拓本,"康熙眼中精光暴涨,"朕找了四十年......"话音戛然而止,帝王的手重重垂落床沿,窗外骤雨倾盆而下。
石静娴退出寝殿时,瞥见廊下胤禛正在暴雨中长跪。四阿哥的顶戴早已不知去向,辫梢滴着的水混了血丝,手中却紧攥着从东陵带回的鎏金佛塔——塔底沾着星点磷粉,正是工部火药司特供的引燃之物。
子时三刻,石静娴在毓庆宫密室展开盗墓现场拓印。胤礽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太子妃凝脂般的胸口——那里竟浮现出与壁画相同的星宿图!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互换身体吗?"他蘸着朱砂在星宿间连线,"那日你戴的翡翠压襟,正是孝诚仁皇后棺中的陪葬......"
话音未落,西南角传来惊天巨响。两人奔至窗前,只见景陵方向腾起血色烟云,空中隐约有龙形灰雾盘旋不去。石静娴忽然记起《洗冤录》中记载:金丝楠木遇磷火,可化苍龙泣血之异象。
"开始了。"胤礽将翡翠压襟按在她掌心,眼中闪着她从未见过的决绝,"玉玺现世之时,便是爱新觉罗家百年因果清算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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