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铜鹤烛台在养心殿内投下摇曳光影,胤礽垂眸抚弄着案头那封洒金笺——准噶尔王子策棱的求娶国书竟用胭脂红封缄,甜腻香气裹挟着草原风雪的腥气,像条毒蛇钻进他鼻腔。
"太子妃娘娘,策棱王子说此信必得女子脂粉香气浸润方能启封。"通译官捧着乌木托盘的手在抖,镶红宝石的匕首横陈信上,刀柄刻着狼首图腾。
胤礽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日前策棱入京时,这狂徒当众将鹰隼放上毓庆宫檐角,说是草原男儿最赤诚的聘礼。此刻信笺边缘隐约透出靛蓝纹路,像某种西域毒蛛的足印。
"取本宫妆奁里的贝玲府胭脂来。"他模仿石静娴的声线,余光瞥见屏风后藏青袍角一闪——是粘竿处的暗卫。康熙果然起了疑,自打准噶尔使团入京,乾清宫往东宫增了十二班侍卫。
侍女呈上鎏金掐丝胭脂盒时,策棱突然起身。七宝腰带撞得叮当作响,他鹰隼般的眼扫过胤礽鬓边鎏金点翠步摇:"听闻太子妃擅解回鹘密文,可识得这信上情诗?"
信纸展开刹那,胤礽嗅到铁锈味。洒金笺上墨迹晕染处竟渗出蓝血——是喀尔喀草原独有的狼毒花汁!他猛然想起二十三年征葛尔丹时,军医呈报过此毒遇女子月信血即化剧毒。
"王子好雅兴。"胤礽蘸取胭脂抹在信角,殷红膏体与靛蓝纹路相融时腾起青烟。策棱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漠西秘传的"鸳鸯杀",需用处女指尖血作引,怎会被胭脂勘破?
殿外忽起喧哗,石静娴着太子朝服疾步而入,玄色披风挟着风雪:"禀皇阿玛,儿臣在驿馆查到三车波斯玫瑰露!"她刻意亮出虎口新愈的箭伤——那是三日前策棱"误射"的见面礼。
康熙把玩着翡翠扳指,目光在信笺青烟与策棱额角冷汗间逡巡。胤礽忽将胭脂盒掷向铜盆,绯色膏体遇火炸开漫天红雾。
"陛下当心!"策棱扑向御案,却被石静娴反剪双臂按在丹墀。鎏金砖映出他扭曲的脸——火中腾起的根本不是毒烟,而是漠北萨满占卜用的骨粉!
"王子可知这胭脂里掺了长白山密矾?"胤礽撕开信笺夹层,靛蓝狼毒汁已褪成鹅黄,"您想用情书毒害的究竟是本宫,还是与信纸同批送入宫的波斯地毯?"
策棱突然狂笑,口中金牙咬破毒囊的瞬间,石静娴将蘸满胭脂的帕子塞进他嘴里。贝玲府特制的玫瑰香膏裹着密矾,竟将见血封喉的漠北蛇毒凝成琥珀色结晶!
"好个忠勇双全的太子妃。"康熙抚掌大笑,眼底却结着冰,"传旨,准噶尔使团暂居北五所,赐——"他顿了顿,目光掠过胤礽被胭脂染红的指尖,"赐波斯地毯百张,就铺在使团下榻处。"
暮色吞没紫禁城时,胤礽在更衣镜前解开繁复的妃嫔朝服。心口处缝着的《验尸格目》残页已被汗水浸透——三日前石静娴夜探驿馆,发现波斯地毯夹层洒满遇热即化的狼毒粉。
"下次再用本宫的身子挡箭,"铜镜映出石静娴倚门的身影,她抛来青瓷药瓶,"先把你从赫舍里皇后那学的蒙语脏话戒了。"
胤礽接住药瓶的手顿了顿。策棱情书中用回鹘文写的根本不是情诗,而是赫舍里族谱密语,这个秘密他连毓庆宫暗卫都未曾透露。烛火噼啪爆开灯花时,他忽然想起大婚那夜,石静娴替他梳头时哼的江南小调——
原来她早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穿越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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