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近日饭后谈资多得数不胜数。
讨论最热烈的,还是宁国公府的事。
施凝云向户部告了几天假,回昌平伯府处理事务。
冬青寸步不离。
那日消失的琥珀也出现了。
施凝云回府,二话不说,指挥人将她的东西都搬了出去,给昌平伯府丢下一封休夫书,写明今后与昌平伯府再无瓜葛。
昌平伯夫人当即晕了过去。
二房邹氏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昌平伯府所有生意都落到她手里。
施凝云搬到了金阳坊一间三进的宅院。
当日府中便来了许多掌柜打扮的人,进进出出。
第二日,邹氏便坐不住了。
她以为的昌平伯府的铺子,竟然只登记在施凝云的名下。
如今她与昌平伯府割席,那些铺子便不认邹氏,也不让她再管。
掌柜伙计也对她不客气。
昌平伯醉酒回家,赌场的人跟着回来拿钱,邹氏哭诉无钱可用,都被施凝云带走了。
还将休夫书拿给昌平伯看。
昌平伯深觉受辱,从未听过休夫。
带上家中家丁就浩浩荡荡去金阳坊找施凝云算账。
邹氏也跟着一路。
施凝云未曾让她们进院,而是让人搬了椅子,坐在大门前,看着台阶下怒气冲冲的昌平伯和一脸怨毒的邹氏。
昌平伯看着门上牌匾“施宅”二字,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管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着鼻子就骂。
“贱妇,无形无德,在宁国公府不守妇道勾引齐六郎,如今竟还有脸写休夫书,卷走我昌平伯府的钱跑了。”
施凝云面若寒霜,端坐在椅子上,道:“你们串通宁国公府的人算计于我,京兆府自会查明,此事我不会轻拿轻放。”
又看向邹氏,道:“邹娘子,你管着府中中馈,我何曾卷了昌平伯府的钱?”
邹氏道:“昌平伯府的铺子都在你名下,还说不是你卷了钱。”
施凝云冷笑道:“昌平伯府的铺子我可不曾染指,如今还好好在昌平伯名下。邹娘子所言的铺子,是我拿自己的嫁妆钱盘下的,这么多年挣来的钱也补了昌平伯府的亏空,你们不说感恩,却还来惦记我的东西?”
“胡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用昌平伯府的钱买的铺子,钱都长一个样,你说是你的嫁妆就是你的?”
施凝云道:“府中皆有账簿,我嫁入昌平伯府之时,伯府账上一文钱也没有,昌平伯还欠了不少赌债,上门催债之人多不胜数,怎么,忘了?”
昌平伯脸色铁青,“你这贱人,克死我儿,偷我伯府钱财,与人苟合,死不足惜。”
施凝云面色幽沉,冷道:“昌平伯,你侮辱朝廷命官,是何道理?”
“朝廷命官?”昌平伯哈哈大笑,“芝麻大小的户部主事,也有脸称朝廷命官?我呸!”
昌平伯又掏出那休夫书,撕了粉碎,“要休也是我昌平伯府休了你这无良妇人!”
施凝云靠在椅子上,道:“昌平伯,我本不想闹得这么难看,既然你要闹,那我便奉陪到底。”
金阳坊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嗑瓜子看热闹的也不嫌太阳晒,更是午饭都不想回去煮。
施凝云从一旁拿出账本,让人念了念。
记载的都是她这么多年贴补的昌平伯府的银钱。
一笔一笔,记录清楚。
包括昌平伯的赌债,在青楼赊借的嫖资。
府中各房吃喝玩乐的开支。
施凝云朝昌平伯道:“这些年的花费,少说也有几万两,你准备怎么还我?”
又看向跟着来看热闹的赌坊打手,道:“昌平伯欠你们多少赌债?”
那满脸横肉的打手朝施凝云客气行礼道:“施娘子,这些年你付赌债付得爽快,小人陈福也愿给你面子,昌平伯欠下我们赌坊五千五百两。”
施凝云冷笑,“真是越来越多了。”
以前不过几百两,现在倒是胆子大了。
昌平伯最近内心烦闷,就多赌了几把,越输越急,越急越输,没想到越滚越多。
陈福道:“施娘子,五千多两,您结吗?”
施凝云道:“我已经不是昌平伯府的人,结什么?谁欠的找谁便是。”
昌平伯大怒,“找她,她是我儿媳,将昌平伯府的钱全拿走了,找她要。”
陈福又看向施凝云。
施凝云面不改色道:“一桩桩一件件,记载清楚,我也写了休夫书,在户部备了案,陈郎君,可别找错了人,自惹麻烦。”
陈福一愣。
他干惯了打手,到哪儿都被骂狗腿子,稍好点儿的叫他一声陈哥。
还是第一次有人客气叫他陈郎君。
施娘子果真是体面人。
陈福回了一礼,看向昌平伯,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找您要吧,您看怎么给?”
昌平伯怒视施凝云,“贱人,原来你进户部打的这个主意,也不知你勾引了谁,竟然为你备案休夫书,当真是不知廉耻。”
“昌平伯质疑户部公断,大可告状去,如今还是想想,昌平伯府,要怎么补你的窟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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