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县老工业区的路灯年久失修,吴欢借着月光查看定位器——红点停在原星辉矿业办公楼旧址,已经四十分钟没有移动。后座的崔青林不断摩挲着右脚踝,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细纹。
"还有五百米。"吴欢关闭车灯,让公务车滑行到树荫下,"记住,你只需要在他面前露个面,然后立刻往北门跑。"
崔青林点点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真是克隆体?"
"体温比正常人低2.3度,没有指纹,虹膜图案与东京大学档案不符。"吴欢检查了下藏在袖口的抑制剂注射器,"何部长确认,真的佐藤弘树过去十年从未离开过日本。"
两人摸黑靠近废弃办公楼。夜风吹过破旧的"星辉矿业"招牌,发出吱呀声响。吴欢的手机突然震动,苏晚晴发来加密定位——她已在制高点就位。
崔青林突然抓住吴欢的手臂:"我的胎记...又开始发热了..."
果然,从办公楼地下室窗户里,渗出了熟悉的蓝色微光。那光芒的脉动频率与崔青林脚踝上的纹路完全同步。
"计划提前。"吴欢按下耳机,"苏晚晴,准备接应。"
崔青林刚踏入办公楼前院,地下室就传来玻璃碎裂声。一个白发身影矫健地翻窗而出——正是"佐藤",但他的动作比在滨海时敏捷太多,完全不像六旬老人。
"崔博士。佐藤"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你的父亲会为你骄傲。"他伸出手,掌心是个微型发射器,正发出34.9Hz的脉冲音。
崔青林踉跄后退,脚踝上的蓝光骤然变亮。吴欢从侧面扑来,抑制剂针头直刺"佐藤"颈部。老教授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反手一记肘击将吴欢打退三步。
"多么遗憾。佐藤"的日语突然变得机械,"只差一个密钥..."
他按下发射器按钮。崔青林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裤管被右脚踝透出的蓝光映得透明。
更可怕的是,远处滨海方向的天际线,突然升起六道蓝色光柱——正是那些被认为已关闭的共振器!
"住手!"吴欢再次扑上。这次"佐藤"没有躲闪,任由抑制剂针头刺入脖颈。老教授露出诡异的微笑:"没用的...我是第17号替身..."
他的皮肤迅速结霜,身体像断电的机器人般僵直倒地。吴欢掰开他的嘴,发现舌头下嵌着个微型胶囊——与崔成峰死前的特征完全一样。
耳机里突然响起苏晚晴的惊呼:「吴欢!崔青林的生物信号正在接入某个网络!他的基因锁解开了67%!」
天空中的六道光柱开始向中央弯曲,如同一个正在闭合的笼子。崔青林蜷缩在地上,声音变成了吴欢从未听过的冰冷语调:"识别码QT-,请求最终指令。"
"崔青林!"吴欢抓住他的肩膀,"看着我!"
年轻人抬头时,双眼已完全变成蓝色。他机械地重复:"请求最终指令。"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为首的车上跳下刘红兵书记,身后跟着六名穿特殊防护服的技术人员。
"频率干扰器!"刘红兵厉声命令,"立刻阻断信号!"
技术人员展开形似雷达的装置。随着刺耳的电磁噪音,天空中的光柱开始扭曲。崔青林眼中的蓝光逐渐消退,但嘴里仍在喃喃自语:"松风...永不停息..."
刘红兵蹲下身,用某种金属片轻触崔青林的胎记。年轻人立刻昏睡过去。
"他体内被植入了纳米接收器。"省委书记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早该想到,松本家不会只靠外部设备。"
吴欢望向滨海方向,那里的光柱正在消散:"苏晚晴那边..."
"她完成了任务。"刘红兵示意医护人员抬走崔青林,"何部长亲自接她去北京了。"
废墟里突然传来电子音。吴欢从"佐藤"尸体上找到个正在接收讯号的通讯器,里面传出纯正的东京口音:「17号任务报告。」
刘红兵接过通讯器,用流利的日语回应:"任务失败!"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另一个更苍老的声音切进来:「刘书记,久仰。我是松本龙哉,不知您父亲可好?」
这个三十年前"松风计划"日方负责人的名字,让现场所有人变色。刘红兵面不改色:"家父1999年就已去世。倒是您,九十三岁高龄还在搞间谍活动?"
「科学没有国界。」老松本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告诉何金锋,东风之子我们收下了。」
通讯突然中断。吴欢的手机同时收到警报——安全屋的监控画面显示,何金锋的专车在前往机场途中遭遇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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