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挑眉:"什么意思?"
"血眼寄生会吞噬宿主意志,但你前世的师兄...他似乎找到了一种与血眼共存的方法。"张道长神色凝重,"这意味着他的行为不完全受血眼驱使,仍保留着自己的...执念。"
陈平安思索着这个信息。如果血眼教主——他前世的师兄——仍保留部分自我,那么四百年前的恩怨就比想象的更复杂。
"谢谢告知。"陈平安拱手,"明天我去见他,或许能找出他的真正目的。"
张道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多加小心。血眼教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
夜深人静,陈平安坐在院中守夜。月光透过桦树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渐渐扭曲,形成一个个眼睛的形状,仿佛在注视着他。
陈平安不为所动,只是静静擦拭着桃木剑。明天将是四百年来恩怨的了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做出与前世不同的选择。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沐走出屋子,手中捧着那本古籍。"我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她声音颤抖,"灵胎降生时,血眼教主需要我们的...同意。"
"什么?"陈平安猛地站起。
"古籍最后一页被施了法术,只有灵胎能量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显现。"林沐翻开书页,现在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一段文字:"天门之钥,需以真心换取。父母若甘愿献祭,天门即开;若以爱相护,天门永固。"
陈平安如遭雷击。原来血眼教主需要的不仅是灵胎,还有他们自愿的牺牲!四百年前的婚礼中断,正是因为柳青璃宁愿死也不愿配合打开天门。
"这就是他引我去古塔的原因。"陈平安恍然大悟,"他想重现当年的场景,逼我们做出选择..."
林沐抚摸着腹部:"灵胎能感知我们的真实意愿。如果我们内心有丝毫动摇,他就能利用这一点。"
两人沉默对视,都明白了最终的考验将是什么——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信念的试炼。血眼教主赌的是四百年的轮回是否改变了他们的初心。
正午时分,陈平安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给林沐留下一枚护身玉佩,里面封存了他的一缕本命元气。"如果情况危急,捏碎它。"他紧紧拥抱林沐,"相信我,这次会有不同的结局。"
林沐将一枚绣有并蒂莲的香囊系在他腰间:"里面是我的一缕头发和灵胎的能量印记。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会与你同在。"
张道长送陈平安到院门口:"我会誓死保护林道友。你专心应对血眼教主。"
陈平安最后看了一眼在晨光中微笑的林沐,转身走入桦树林。穿过树林时,他注意到树干上开始出现细小的血眼标记,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苏醒。
出租车驶向江城古塔,那是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座七层古建筑,始建于明朝,正是陈平安前世生活的年代。塔周围原本是繁华的商业区,此刻却异常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司机嘟囔着,"好像所有人都躲起来了似的。"
陈平安看向窗外,发现那些血眼标记已经不再隐藏,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建筑物外墙上,有些甚至覆盖了整个侧面。更诡异的是,行人似乎对这些变化视而不见,只是下意识地避开标记所在的区域。
"就在这里下吧。"距离古塔还有两个街区,陈平安提前下车。他需要观察周围环境,确认是否有埋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电感,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陈平安沿着小巷接近古塔,注意到地面上的排水口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气味。
古塔广场空无一人,中央的喷泉已经干涸,池底画着一个巨大的血眼图案。塔门大开,里面黑洞洞的,如同张开的巨口。
陈平安检查了腰间的符箓包和桃木剑,迈步走向塔门。就在他踏上第一步台阶时,手机震动起来——是老瞎子的消息:"七个阵法节点已激活六个,最后一个在古塔!灵胎状态如何?"
陈平安回复:"稳定,但能量在增强。林沐安全。我正在古塔入口。"
刚发完消息,一股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陈平安迅速侧身,一道黑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塔门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准时赴约,值得表扬。"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塔内传出。伴随着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阴影处。
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亮了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与陈平安有三分相似的脸,苍白如纸,双眼却是纯粹的血色,没有瞳孔和眼白之分。他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胸口处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图案。
"师兄..."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时陈平安仍感到一阵眩晕。四百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坍塌,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血眼教主——前世名为赵寒星的师兄——嘴角微微上扬:"好久不见,师弟。或者我该叫你...陈平安?"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声,像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进来吧,我们有很多话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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