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认为,如果乳母黄氏真的心疼临安,就不会故意惹哭临安。
确实很少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诏狱,但身正不怕影子斜,里头负责审讯的,自然分得清嫌犯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在他看来,这个乳母黄氏,嫌疑很大。
就在毛骧抡圆手臂,打算给乳母黄氏一记肘击,强行带人走时。
朱雄英面对乱糟糟的局面,无奈地吐槽一声。
【犯人很明显就是乳母黄氏,爷爷怎么没发现呢?】
【夹竹桃有毒,比我接触夹竹桃还要久的临安小姑姑,和乳母黄氏却没半点伤害?】
【这合理吗?】
“等等!”
朱元璋抓住毛骧的手腕。
就在众人以为他反悔了,打算放过乳母黄氏,还有伺候公主的宫人,而夏荷姑姑和吕氏也为此暗中松了一口气时。
却听朱元璋暴喝一声。
“大胆黄氏!欺君之罪,诛你九族!”
“陛下,奴婢什么时候欺君了?”
乳母黄氏眼珠滴溜乱转,死不承认。
但朱元璋已经抓到了她的把柄,当场把乖孙心里话,换了个说法说了出来。
“你说你不知道夹竹桃有毒,为什么你买了夹竹桃后,一个月的时间和它接触却无事发生?”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朱棣更是气得,朝着黄氏啐了一口:“你可真该死!”
朱元璋绝口不提临安也没中毒的事情,他可不想黄氏死了,还要在临安心里,落下一个“护主”的美名。
因为他知道,临安没出事,是因为黄氏想害的人不是临安,而是乖孙。
换而言之。
黄氏想害临安的话,此时的临安……他不敢往深处想。
“毛骧!把她拖下去严刑拷打!”
“把她在宫外的家人还有三族亲眷,全部关进诏狱慢慢审,看谁与这件事有关!”
这一回。
乳母黄氏不叫冤了,只是依旧死命地抱住临安公主的大腿,涕泗横流。
“公主殿下,念在奴婢喂养你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奴婢吧。”
临安公主已经吓懵了。
她已经想到了平时摸完那些干花瓣,乳母黄氏会及时带她洗手的事了。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觉得那些花瓣没问题,就敢送给侄儿。
乳母黄氏是坏人!
“乳娘,雄英他又没打你没骂你也没害你,你为什么要害雄英?”
临安公主的童言童语,让乳母黄氏如遭雷劈,僵在当场。
毛骧趁机把人打晕,扛起来就走。
而朱元璋则对着想追上去的临安说道:“等毛骧审完,你就知道原因了。”
左不过是被收买,或是家人被抓为人质,不得已而为之。
这种人以为残害了皇嗣,就能得到他们想到的结果,却不知事情成功了,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妹子,咱这宫里最近不太平,这些乳母都是谁挑选的来着?”
朱元璋目光如炬,看向刚才想让临安背锅的夏荷。
“是、是奴婢!”
夏荷姑姑没想到乳母黄氏,特意拿了临安公主当挡箭牌,并且做的事情根本查不出眉目,竟败在思虑太周全上,毫不准备被点名的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是你啊!夏荷!”
朱元璋记不住宫里的奴婢谁是谁,但这个人他记得住。
毕竟是郭府出来的旧人,在他面前晃悠了二十年,与妹子的关系还不错。
本来他登基后,是想给夏荷一笔丰厚的银子,让她在家享受,不用当奴婢伺候人,结果夏荷不同意,非要留在宫里伺候妹子不可,后来逐渐升任女官。
又因妹子信任,被指到东宫,帮助常氏料理宫务,以及照顾皇孙。
没想到,居然会背叛妹子。
“陛下,乳母确实是奴婢挑选的,但她们入宫前的身份都是清白的,这与奴婢无关啊。”
“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吗?”
朱元璋嗤笑一声。
“你把咱和妹子当猴耍呢?”
有枣没枣打两竿子。
真是巧合又如何?
要不是事情发生在妹子的眼前,得照顾妹子的感受,他早就把殿内所有的奴婢,全拖下去打一顿,再让毛骧亲自审一审。
好好正一正这宫里的风气!
“皇后娘娘,你替奴婢说句话啊!”
夏荷姑姑知道朱元璋的脾气秉性,只能向马皇后求情。
马皇后看着这个了陪伴自己二十五年的婢女,如今已成为宫里响应应的大人物,除了皇室成员和个别总管,已经俨然成了内宫第一女官的夏荷。
怀疑的话没有多说,只是看向常氏。
“你还用她吗?”
常氏摇了摇头。
光凭今晚夏荷姑姑照看英儿时的不用心,她绝不敢再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夏荷,你年纪大了,回家休息去吧,别再进宫了。”
“小姐!”
夏荷姑姑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
马皇后神情有所触动,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小姐,奴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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