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胡惟庸自己全吃掉,就不用提着脑袋,担下谋害皇帝的造反大罪。
为了不引起陛下的怀疑他只给刘基吃了一颗,想着把刘基赶回温州,让刘基死在外头。
如今轮到他了,这一瓶药丸全吃下去,不及时解毒的话,他不出三日就要暴毙身亡!
真是……天道好轮回,自己怎么能这么倒霉?
“子吕,你咋不吃?”
朱元璋故作没有察觉到胡惟庸反应不对劲,依旧笑呵呵地劝告。
“再不吃药效可就流失了,难道是太多了咽不下去?”
“我……”
胡惟庸不是咽不下去,他是不想一不小心就到地下去。
而朱元璋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又招呼着刘基。
“老先生,还不让你家下人倒杯水给他送下去?”
“……”
刘基懵了。
他活了七十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还是第一次遇到眼前这种难以理解的情况。
思考了片刻,他还是鼓走勇气,试探着问朱元璋。
“陛下,这些药丸难道不是你送给老臣吃的吗?”
“咱送的?”
朱元璋不假思索地摆摆手。
“咱内库里穷得叮铛响,老鼠来了都扭头就跑,咱哪有这种好东西,还得是子中赚钱的本领高强,搜罗了这么多珍宝。”
刘基不知道朱元璋这是说实话,还是在开玩笑。
信任一旦崩塌,是很难在短时间内重建的。
除非,能够直接证明,是他误会了陛下的来意。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吧!
不用老管家动手,刘基把他之前未喝完的一杯凉白开,忍着腹中疼痛,亲自端到了胡惟庸的面前,就像胡惟庸刚才,亲自逼迫他吞下药丸一样。
不同的是,他吃的是一颗,而胡惟庸要吃的是一把。
“子中,难道要老先生亲自喂你吗?”
朱元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了一句。
而刘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老臣可以喂,胡丞相需要吗?”
“不!”
胡惟庸磨了磨后槽牙。
“我自己吃!”
他知道,自己今天想药死刘基的计划,彻底地落空了。
好在他手里拿捏着刘璨的把柄,刚才也没有说过欺瞒陛下的谎言,还有说辞能够脱身。
只是这药丸,还是得自己亲自吃,才能让毒性更小一些。
胡惟庸夺过水杯,先把药丸倒进嘴里,又猛地灌了一口水。
他刚想要假装呛到喷出来,朱元璋突然再次伸手,这可把他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几粒药丸顺着嗓子眼滑进了肚子里。
“噗!”
胡惟庸及时吐出剩余的药丸和凉白干,呛得直咳嗽,脸都呛进了猪肝色。
朱元璋则不停地拍大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大声埋怨。
“咱伸手就是想帮你顺顺气,免得你喝那么急,再呛着自己,把那些昂贵的药丸给浪费掉,没想到你躲了一下,真呛到了,这可不赖咱啊。”
“不敢……咳咳!”
胡惟庸哪敢当面怪罪朱元璋。
而且他现在也不想解释了,只想赶紧回家叫郎中把药丸及时排除体外!
“咳咳!陛下,我好像呛到气管里去了,我想先回府看看郎中。”
小命要紧,胡惟庸也顾不上其他了。
如果说之前朱元璋只是怀疑,胡惟庸怀里的药丸有古怪,现在他可以肯定,这药丸就是乖孙说的,害死刘基的关键。
胡惟庸这个棋手必须死,但不能是死于暴毙。
朱元璋依旧假装不知情的模样,故作关心的问:“呛到气管了,要不要让楼御医跟你一起回家?”
这可真是一个要命的安排!
胡惟庸连连摆手,捂着已经开始胀痛的肚子,急忙告辞。
出了院子,便让护卫们抬着他走,免得运动的同时,增加肠子蠕动,让药效发挥得更快。
屋内。
朱元璋盯着地上那滩融化的药丸,微微出神了片刻。
咱这是成功改变了刘基的命运了吗?
“陛下!”
已经推测出实情的刘基,当场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老臣有负皇恩,还请陛下降罪!赐老臣一死!”
嗯?
朱元璋不解地看着好不容易保住一条的刘基,一阵头大。
逆天改命,果然不容易。
“老先生犯了什么罪,竟想求死?”
咱能救不想死的人,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呐。
就在朱元璋头疼时,朱基声泪俱下。
“老臣的堂倒刘璨被人设计,为了孝敬地方上官意图升官,竟勾结倭寇头领陈东引发祸乱,却不知那陈东是张士诚的残部,害得刘家祖坟被挖,璟儿生死不明,更让老臣背上了不忠不孝的罪名,臣愿意以死为天下人前车之鉴!”
随着刘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朱元璋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个死法啊。
这次登陆州的倭寇头领,竟是张士诚的部将?
确实挺让他意外的,但没有他能听得到乖孙的心声更令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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