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由着曹皇后训斥责骂一番,也算堪堪揭过,偏尚美人仗着盛宠优渥不仅不认错,反出言顶撞起来。
她申辩道,“这戏班是苗昭容吩咐内廷司从宫外找来的,就算有错、要么是内廷司审查不严,要么是苗昭容有意构陷。
娘娘不去审问他们、偏责骂起我这受害人来?此事与我有何相干?”
曹皇后冷笑一声,道,“若是不问清楚、自然也不敢来问你。本宫方才已命宣徽司严查这戏的源头,你猜如何?”
若一般嫔妃听见皇后用了“敢”字早吓的匍匐在地,可尚倾城听若未闻、压根不把皇后放在眼中。
她微微抬眸,泪眼朦胧中满是不屑。
曹皇后问话当然不是为了等她回答,继续道,“这戏可是你那好弟弟酒后编的!
本宫竟不知你有如此野心,也不看你一个小小的美人、家中不过五品,有何德何能居然妄图染指后位!”
尚倾城不跪不求仍在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没有一丝求饶的意味。
曹皇后已是气的浑身颤抖,左手紧握着凤座扶手上盘旋的神鸟,已是指尖发白,正极力压下怒火。
偏想起方才与宣徽司密报一同得来的消息,呵斥道,“来人,去搜她的绮霞殿,看看到底有何糜烂之物,竟能引得官家流连忘返。”
曹氏素来只是严肃、却极少发这么大的火,除却回去照看福康公主的苗昭容,其余十数个嫔妃立时又跪了一地。
只尚倾城仍端立当场,气势汹汹的急阻拦,“大胆!没有官家的命令怎能无故搜宫?”
跪倒在地的杨玥简直都要为她喝彩,暗暗感叹,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好狗胆,面对皇后的威压仍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来?
果然激的曹皇后怒气更盛,厉喝道,“给我狠狠掌她的嘴,看看到底大胆的是谁?!”
左右女使立时上前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尚倾城挣脱不过,左右脸颊很快红肿一片,偏仍咬牙嘴硬、一声不吭。
更有尚美人的宫人见势不妙,悄悄退出欲请了赵祯前来,恰与皇后派去搜宫之人走了个前后。
他深知自家主子殿里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时竟有些犹豫起来。
踌躇片刻、思索再三,还是朝着赵祯居住的福宁宫奔去。
福宁宫与坤宁殿毗邻,赵祯来的极快,不过片刻就到了这里。
进来便看到跪了一地的嫔妃和正在被打的尚美人。只曹皇后冷眼立在台阶之上,见他进门不跪不拜。
他立时便上前护住被打的尚倾城,呵斥道,“这又是在闹什么?”
尚倾城专宠,帝后之间因她已闹了不是头一回。
概因他喜爱知情识趣的美人,曹皇后却面容寡淡、为人严肃,故而夫妻之间情分平平。
曹皇后气极、丝毫不惧赵祯的怒火,反唇相讥道,“是非缘由重要么?即使知道祸首是谁,官家定也轻轻放过!”
杨玥见曹皇后如此盛怒,怕两人又吵起来坏了大事,忙跪坐起身、出言解释道,“今日因苗昭容生辰,内廷司从宫外请了傀儡戏班进来,唱了一处《镜花缘》。
谁料唱到一半竟引得太后动怒,斥责戏文内容有违宋律,命皇后娘娘严查。
这一查,便查到了尚妹妹身上……”
尚美人脸颊红肿,饶是她入宫多年、也是头一回被打,当即俯在赵祯怀中嘤嘤哭了起来,“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就殴打妾身,还请官家替妾做主啊!”
赵祯不由得失笑起来,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不用听就知道是个情情爱爱的故事。
既然母后垂问、皇后敷衍过去便罢了,何至于大动肝火、引得阖宫不宁呢。”
曹皇后冷哼道,“我倒不知嫔妃以下犯上、觊觎后位原来是小事,也不知秽乱宫闱原来也是小事?
官家在前朝讲究无为而治也就罢了,竟要求臣妾在后宫也无为么?
恕臣妾愚钝、做不来官家那样的宽厚、由得宵小在眼前放肆!”
杨玥已是大惊失色,气恼这曹皇后只要怒气上头便不管不顾的胡言乱语,这些话也是在官家面前混说的?
忙出言阻止道,“皇后娘娘慎言!”
曹皇后却压根不领她的好心,也顾不得赵祯已是气的浑身发抖,拾阶而下便要当着满宫嫔妃的面收拾尚倾城来。
冯妃和朱充仪再无法独善其身,忙起身和杨玥一起劝了起来。
冯妃柔声劝道,“皇后娘娘息怒!”
朱充仪也赔笑开口,“就事论事便好,皇后娘娘万不可急怒攻心、便失了分寸。”
杨玥眼尖,已看到皇后派去搜宫之人已回转站在殿外,手中抱着个精致的梳妆匣,想来有了收获,偏看见帝后争吵踌躇着不敢进来。
低位宫嫔早在帝后争吵伊始、已匆匆退去,免得看到、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惹祸上身。
杨玥本见状也想走,却被尚美人一把拉住,顾不得赵祯犹在身边便撒起泼来。
“是你!一定是你!你见官家宠爱于我,故意挑起皇后娘娘的怒火来折磨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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