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罩外的猎户座投影突然泛起血红色涟漪,我伸手按住实验台边缘才勉强站稳。
玛丽脖颈处的应急光源自动亮起,蓝光映得她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近乎透明:“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暗物质成像系统,和柏林集群的混沌模型共享了底层参数。”
她的话音被电梯井深处传来的金属撕裂声打断。
我摸到防护服侧袋里的克莱因结晶碎片,触感就像在抚摸宇宙大爆炸残留的弦振动。
纳米机器人从玛丽的指尖涌入控制台,在量子信道里炸开一串拓扑学警报——约翰逊研究所的二十七个暗物质观测站,此刻全部转向太平洋底部的世界树根系。
“他在害怕。”我盯着投影中闪烁的穿梭机编码,约翰逊的私人标志在根系表面形成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这些观测数据本该在三小时后同步给国际科研联盟。”
玛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皮肤下流动的纳米机器人正将某种加密数据编译成触觉信号。
我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视网膜投影同步显示出柏林集群的最新运算结果——那些在量子泡沫中疯长的世界树根系,正在吞噬暗能量形成克莱因瓶结构的虫洞。
“卢博士!”约翰逊的全息影像突然撕裂实验室的暗红色光影。
这个向来注重仪表的美国人此刻领带歪斜,他背后的量子计算机阵列正喷涌着异常的数据湍流:“看看你们要的‘资源整合’!我的研究员们现在连咖啡机权限都在互相攻击!”
玛丽调出悬浮屏的手势带着火药味。
十二个分屏同时展开,每个画面里都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着数据终端咆哮。
我看到某位天体物理学家将克莱因结晶摔向地面,那些本该用于校准光谱仪的碎片,此刻正在地板上拼出卡尔斯鲁厄实验室的徽章。
“有人在用黄金分割算法污染协作系统。”我将柏林集群的异常模型拖进共享界面,“所有冲突节点的IP都被嵌套在斐波那契数列里,这是典型的……”
“你以为我雇的网络安全员都是饭桶?”约翰逊的投影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形态,他的声音从实验室各个角落同时炸响:“从你们提出整合全球观测站开始,我的团队就不断收到匿名威胁信——知道今天他们往我办公室寄了什么?一截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克莱因结晶,上面刻着林宇的质能方程!”
玛丽突然扯开实验服高领,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纳米机器人光点。
那些幽蓝的微型机械正沿着她的静脉形成莫比乌斯环:“把威胁信的光谱分析数据给我,现在。”
当约翰逊不情不愿地开放数据端口时,我注意到防护罩表面的倒计时比三小时前快了0.618秒。
液氮管道的震颤频率开始契合柏林集群的运算节拍,某种超越人类听觉的次声波正让防护罩上的猎户座投影发生拓扑相变。
“找到了。”玛丽突然将悬浮屏推向实验室中央。
纳米机器人在空中织就一张光子神经网络,每条数据流末端都指向大西洋中脊的某个暗物质中继站:“威胁信使用的克莱因结晶,同位素比例与上个月卡尔斯鲁厄实验室失窃的那批完全吻合。”
我们同时调出国际科研物资追踪系统。
全息地图上,代表卡尔的光标正在南极冰盖下的暗物质观测站附近闪烁。
玛丽突然笑出声,她将三组不同频段的量子密钥叠合成克莱因瓶结构:“还记得林宇上周发现的幽灵粒子回波吗?那些被世界树根系吞噬的光子……”
我抓起实验台上的克莱因结晶碎片,任由其锋利的边缘割破防护手套。
当我的血珠坠入光谱分析仪的瞬间,防护罩外的星云投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黄金分割矩形——每个矩形里都跳动着卡尔在南极伪造的威胁信数据包。
“约翰逊博士,请查看您私人服务器的第119号加密区。”我将南极中微子探测站的实时影像投射到量子信道,“您引以为傲的‘蜂鸟’穿梭机,此刻正在往世界树根系输送克莱因结晶——用林宇的质能方程作为启动密钥。”
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寂静,连液氮管道的震颤都消失了。
约翰逊的投影僵立在数据湍流中央,他身后某个屏幕突然爆出火花——柏林集群终于完成了那个恐怖的混沌模型,整个银河系的恒星运行轨迹,此刻正在我们头顶编织成世界树根系的拓扑结构。
当玛丽准备发送南极证据链时,防护罩突然传来水晶破碎般的脆响。
我们抬头望去,猎户座星云中那些0.618比例的蓝移异常,此刻正沿着黄金分割线撕裂宇宙背景辐射。
某种超越光谱范畴的紫色开始在实验室蔓延,那是世界树根系穿透维度屏障时泄露的真空衰变荧光。
“博士?”我转头看向凝固的全息影像。
约翰逊的右手正悬在数据清除键上方,他瞳孔里反射出的南极影像正在发生恐怖形变——卡尔的穿梭机残骸中,无数克莱因结晶正以斐波那契螺旋形态刺破冰盖,每块碎片表面都浮现着约翰逊研究所的注册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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