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黄石被撞得头冒金星,连连惨叫不迭。
“娘子,你没事吧?”
解云湛教训完两人,快步走到庄安晴跟前,一脸紧张地打量着她。
庄安晴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章大婶说看见你在这里出了事,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章大婶就是章顺的老妻,这个街口本来离小院不远,方才她出门采买碰见了庄安晴被黄石为难,当即就跑回去告诉了解云湛。
那边黄石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硬茬,忙爬起来去找车里的黄郎中求助。
黄郎中早就不耐烦了,事情弄成这样,让他当众出面不就是让他把自己的名声往地上踩吗?
这个蠢货!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虽然受陈知县推荐过来给贵人看病,许府台也因此敬着他,可真闹出严重的事来许府台也未必真会替他兜着。
除非他彻底治好了贵人的病,可那位贵人最近的病情一直反复不定,还真是有些棘手。
想着,黄郎中更加心烦气躁。
如今情形,只有他继续留在车里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只要没人见他出现过,往后大家就只会说是黄石的问题,只要他一句不知情,这事他便能推脱过去。若风声真的传到了许府台耳里,他大不了把黄石赶出药堂便可给府台一个交代。
他拿定主意,在车厢里低喝道:“废物!平常你们狐假虎威,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自己把事情闹成这样还好意思来找我?再不收拾好这烂摊子,耽误了我给贵人看诊,你明日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黄石平常横贯了,黄郎中从来不管,没想到这次黄郎中根本不想出面帮他,他当即就有些慌了,忙不迭地应了声是,随后转身就往庄安晴那边跑去。
解云湛见人一脸狼狈地往这边跑,当即护在媳妇儿跟前,眸光冷厉地看着来人。
对上这野狼般的眼神,黄石腿脚当即一软,一个趔趄就往前重重摔了一跤。
解云湛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道:“你纵马疾驰,差点儿撞到了我娘子还弄坏了我娘子的药,这笔账怎么算?”
他眸光异常犀利,看黄石的眼神俨如是一头野狼在看一只被困的小兽,仿佛随时都能将他撕碎。
这人的气场太吓人了,怕不是手上沾过血?
一股寒意划过脊背,黄石浑身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赔......赔......我赔!”
说着,他抖着手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些碎银,捧在手里奉上。
解云湛瞧着他手掌的银子危险地眯了眯眼,并没伸手去接。
黄石见对方没拿,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从钱袋子里又掏出了几块碎银子加在一起。
见对方依然没有伸手,黄石哭丧着脸,颤声道:“大侠,小的......小的......就这么多了。”
解云湛瞥了黄石手上那个干瘪的钱袋子一眼,随后一手抄起他手掌上的那堆碎银,冷声喝道:“滚!”
“嗳,这就滚这就滚。”
黄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起来,跌跌撞撞跳上车挥动马鞭。
车夫见对方要撇下自己,当即强忍着手上剧痛,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着跳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启动往前奔去,车窗帘被人微微挑起来一角。
一道阴森目光透过那一角扫了路边站着的小夫妻一眼。
就是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往后若是让他逮着机会,一定让他们好看!
黄郎中咬牙,愤愤放下窗帘。
解云湛似有所感,回头去看。
车窗帘在风中微微晃动,连带着马车一起眨眼消失在了街角。
他剑眉簇起,若有所思。
庄安晴看见他这模样,担心道:“湛郎,怎么了?”
解云湛收回目光,正色道:“马车里那人似乎看了我们一眼。”
庄安晴往马车消失的地方望了望,“是吗?看就看吧。”
“那人是?”
“黄郎中。”身旁有其他看热闹未散的热心群众抢先回道。
“是的,那就是黄郎中,福寿堂的东家,从外地搬过来的,医馆开了没多久。人家只给贵人看病,从来不会理会我们这样的小百姓。”
“是的,福寿堂的人都横得很。年轻人,你方才把他们的人打伤了,他们怕是会寻机报复的,你们出门一定要小心一点儿。”
解云湛和庄安晴对视了下,随后朝提醒他们的人行了一礼,道:“多谢老伯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好些行人都无奈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小夫妻也真是够倒霉的,竟然遇到那帮人。”
热闹看完,众人一边惋惜地低声嘟囔,一边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去了。
解云湛想起方才感觉到的那股杀气,眉头忧色不减。他将手里银子交给庄安晴,担心道:“晴儿,那人恐怕真会如大家说的那样伺机报复,这几日你要不就在院里别出门了,等试一考完我们就离开,如何?”
“可是今日已经约好青绫姐姐过两日一起出门了,恐怕推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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