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向林枫,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然而,林枫却只是对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走向那座万众瞩目的高台。他的动作很慢,气息很普通,在这混乱而紧张的氛围中,他就像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白骨夫人。她停下了脚步,那双妖异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落在了这个突然走出来的青衫男子身上。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很奇怪,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可是她那修炼了“白骨化生诀”之后变得无比敏锐的灵觉,却在疯狂地向她报警:危险!极度的危险!
“你是什么人?”白骨夫人第一次用一种凝重的语气开口问道。
林枫没有理她,只是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走到了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天问剑”旁边。然后,他弯下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那柄剑的剑柄。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剑柄的那一瞬间,一声前所未有、仿佛能震裂苍穹的嘹亮剑鸣冲天而起,整座洛阳城似乎都为之震颤。“天问剑”的剑身之上,那原本温润如玉的白色光华瞬间变得璀璨夺目、炽烈如阳。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神龙虚影在剑身之上一闪而逝,一股浩瀚磅礴、君临天下、审判众生的无上剑帝之意轰然爆发。
这股剑意是如此的高傲,如此的霸道,仿佛是在向整个天地宣告:它的王者归来了!
前所未有、浩瀚无边的剑意席卷全场。在这股君临天下般的剑帝之意面前,白骨夫人那阴冷的魔气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瞬间便被净化得一干二净。笼罩在闻人府上空的黑雾也在这股堂皇正大的剑意冲刷之下烟消云散,久违的阳光重新洒下。
演武场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一幕:那个手持神剑、长身而立的青衫男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明明还是那副普通的样子,可是在众人的眼中,他此刻的身影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仿佛他才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主角。
“这……这怎么可能?!”白骨夫人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那妖异的丹凤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她骇然地看着林枫,不,准确地说是看着林枫手中的“天问剑”。同样是一柄剑,为何在慕容熙的手中和在这个青衫男子的手中,所展现出的威力竟会是天壤之别?如果说慕容熙手中的“天问剑”是一头被锁链束缚的沉睡猛虎,那么此刻林枫手中的“天问剑”便是一条挣脱了所有束缚、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绝世神龙!
“你……你究竟是谁?!”白骨夫人声音颤抖地问道。她终于明白自己那不安的预感从何而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教书先生,他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恐怖无数倍的绝世强者!
林枫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白骨夫人的身上,那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你不该动我的剑。”他的声音也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
我的剑?白骨夫人愣住了,场内所有的人也都愣住了。这“天问剑”不是闻人世家的吗?怎么成他的了?
只有角落里的剑十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他想起了前辈在茶馆里看到“天问剑”时那怀念的眼神,那句喃喃自语:“老朋友……”他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前辈,他竟然就是“天问剑”的上一任主人?
不,不对!剑十三猛地想起了关于“天问剑”的那个传说:此剑乃五百年前闻人世家的先祖,那位绝世的铸剑大宗师亲手所铸。铸成之日,天降异象,神龙绕梁。而那位大宗师在铸成此剑之后便耗尽了心血,溘然长逝,临终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此剑名曰‘天问’,非天命之人不可持之。它在等它的主人。”
五百年来,“天问剑”一直被供奉在闻人家的剑阁。虽然它认可闻人家的血脉,愿意为他们镇压气运,但是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代闻人家的子孙能够真正地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它一直在等,等那个能让它心甘情愿臣服的真正的主人!而今天,它等到了!
剑十三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他的心中掀起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惊涛骇浪。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却又无比真实、无比笃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青衫前辈,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是活了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老怪物!
“胡说八道!”高台之上,白骨夫人也回过了神来,她以为林枫是在故弄玄虚。“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妄言是神兵之主?给我死来!”她爆喝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她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她将“白骨化生诀”催动到了极致,一尊由无尽森森白骨凝聚而成的巨大魔神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浮现。那魔神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魔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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